笑开了:“这便是温凉了吧,真是像极了宿宿。” 顾温凉不知来人是谁,也只能浅浅一笑,便见她大舅父一脸忧心地望着来人:“你身子未见好,怎的就出来了?” 顾温凉这才有所猜测,这位怕就是自己的大舅母了,传言与自己娘亲还曾是闺中密友。 果不其然,老太太拉着府里诸位给顾温凉认了个全,又催着她去房里歇息了。 舟车劳顿,顾温凉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自己的院子,才知晓府里众人都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里屋的墙上挂着的是失传已久的珍品名画,桌案上摆着的皆是最最讲究精致的用品。 琴心瞧直了眼道:“小姐,这院子比咱们将军府也是不差的梓。” 而带路的小丫鬟听了,不由得掩唇轻笑:“表小姐不知,老太太对这可上心了,每日里都要过问好几遍,房中的东西更是换了一遍又一遍,就怕表小姐住了不习惯呢。” 顾温凉垂眸,自然知道林府众人心里的想法,无非就是怕不及将军府里妥当,叫她这个娇生惯养的嫡小姐生了气去。 再思及前世里的表哥雪中送炭的举动,顾温凉眼底沁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劳外祖母挂心,这儿十分合我的意。” 片刻后,顾温凉梳洗了一番,坐在软榻上,望着院外有些出神。 青桃见状有些忧心:“小姐可是不习惯?” 窗子正对着院里一从旺盛的芭蕉树,宽大的芭蕉叶上雨珠滚动,枝叶舒展,一景一物皆充斥着江南雨乡的美感。 她轻轻摇了摇头,忽而莞尔一笑:“只是想着子悦,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 这些时日那小家伙日日粘着她,这次来江南,顾温凉想着它还太小,马车里不比府上,思虑再三还是遣人将子悦送到了禹王府托沈徹养一段时日赫。 想来大小两只凑在一起,子悦应该会开心得直撒欢吧。 青桃这才放了心,宽慰道:“小姐不必忧心,待小姐回去,子悦怕是又要胖一圈。” 顾温凉被她说得浅笑起来,府里的糟心事倒是没那样叫人烦心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顾温凉被老太太遣来的丫鬟请去了正房,待她到的时候,已经围了一桌子人了。 “温凉来迟,让外祖母和舅父舅母等久了。” 老太太见着顾温凉,眼神一亮,急忙将她揽到怀中好生瞧了一会,拉着她坐了自己右手侧的位置。 而顾温凉则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热闹的氛围,没有冷言冷语更没有冷嘲热讽,与她想象中的深宅后院阴私完全不同。 席间,顾温凉不止一次想,娘亲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怕是对爹爹很是失望吧。 晚膳过后,顾温凉回到自己的厢房里,柔和的夜明珠光亮使屋子里显出暖意,熏着的香炉味道素淡并不浓烈,顾温凉也觉出一些困意。 用膳时知晓前世连中三元的表哥正是大舅父的独子,生来喜好读书念诗,府里人自然也乐意。 而二舅父与二舅母还未有子嗣,时不时去近边游玩几日,日子过得十足惬意。 至于三舅父,则是府中最会做生意的一个,常日里忙得瞧不见人影,今日却破天荒地出现了,用完晚膳后还神秘兮兮地给她塞了一样东西。 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戴在手腕上衬得她越发明眸皓齿温婉可人。 第二日天不亮,顾温凉便从床榻上起了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大了不少,桌上的烛火烧得只剩下一小节,明明灭灭的桌光摇曳,勉强能瞧清窗外的情景。 顾温凉合衣而起,来了新的地方,到底还是有诸多不适应。 江南湿冷,快五月的天,屋里却还是有个小碳盆时时烧着,顾温凉玉手托腮,竟想起了沈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