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性子, 用不了多久, 就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你教我怎么甘心?” “那你究竟要怎样呢?是非杀了段尧欢不可么?不说段尧欢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岂能害人性命, 就是杀他的后果,我们也承受不起。怀素,你有没有想过, 万一到时东窗事发,圣上知道是你害了段尧欢,你想她会轻易放过你吗?以她的性子,若是段尧欢死了, 她只怕要全天下为他陪葬,到时她恨你入骨,恐怕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啊。” 周怀素道:“那正好,我既然不能让她爱着念我一生,那就索性让她恨着记我一世,总好过多年以后,她再提及我的名字时,就跟无事人一般。” 庄青未斥道:“你真是疯了!” 周怀素苦笑道:“我可不是疯了?”眉头一皱,欲越过庄青未夺门而出:“那你就别再理会我这个疯子!” 庄青未拼命抱住他的身子:“我怎么能不理会!”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匕首,拔了刀鞘随手扔在地上,一手撑住周怀素的肩膀,将雪白的刀刃横在脖颈上:“怀素,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我就死在你面前!” 周怀素静立在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青未,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庄青未道:“怀素,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最终害人害己,不得善终。听我一句劝,就此收手罢,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周怀素顺着刀刃慢慢抚上了庄青未的手,忽然一个用力,就着他的手腕将他掌中的匕首拉近至自己颈侧,略一仰头,匕首已在他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青未你何必这样逼我呢,其实事情简单的很,你只要杀了我,我就解脱了,大家就都解脱了。” 庄青未被这一幕吓得面无人色,当即松了手,正要近身仔细察看周怀素的伤口时,却见周怀素忽然高举匕首狠狠刺向胸口,庄青未只觉天旋地转,拼尽全力去抢夺匕首,无奈周怀素用力太猛,匕首收势不及,已没入胸口,所幸方才抢夺间匕首失了准头,没伤到要害,饶是如此,却也伤的不轻。此时伤口处正汩汩流出鲜血,看的庄青未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唤小厮拿来药箱,动手替他上药包扎,一面颤声问道:“怀素,你……你这又是何苦?” 周怀素微微苦笑:“你又何必拦我?” 庄青未动作一顿,慢慢替他打好最后一个结,他知他方才一刀已用了十分力气,想是抱了必死之心,于是开口说道:“我会帮你。” “什么?” “帮你杀了段尧欢。” 两人一齐出了门,庄青未率先上马,又伸手拉了周怀素上来。外面天气严寒,观言取了件大氅过来,庄青未一面拉了缰绳,一面伸手接过替周怀素披上,见他衣襟处隐隐有血迹渗出,想是方才行动间伤口有所开裂,于是皱眉道:“非要这么急么,你现在身上有伤……”周怀素微微咳嗽了几声,拢紧了大氅,厚厚的皮毛挡住了里面衣袍,他慢慢开口道:“无妨。青未,我们从城外那片树林里穿过去,走那条小道,城西三十里外的那座望君楼,就是段尧欢的住处。圣上最迟天黑前一定会派人去接段尧欢,我们走小道过去,能快上许多,不至于同他们撞上。” 庄青未沉吟片刻道:“其实不必这么急,当日圣上放段尧欢自行离京,并未派人前往跟踪监视,如今她就算有心想要见他,也未必如你一般知晓他的住处,即便派兵四处搜查,一时半刻也难出结果,我们何不缓缓,等明日你伤好些后再去也不迟。” 周怀素摇头道:“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否则为什么每回她失意寡欢的时候,小全子都劝她去城西三十里外的那座楼里瞧一瞧?呵,瞧什么,倘若段尧欢不在那儿,还有什么能入得了她的眼?”催促道:“青未,快走。” 庄青未深吸了一口气,扬鞭狠狠甩下,白马吃痛,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等他二人赶到时,已是日落时分。摇蕙见了他们显是吃了一惊:“周相爷,庄大人,你们……” 周怀素看她一眼,与庄青未径直走了进去,等到了大厅里,回过身与摇蕙道:“教这楼里的所有人都到这儿来——这关系到你家王爷的性命,摇蕙姑娘莫要多问,只管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