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细长漂亮的凤眸:“如果非要说清楚,才能令你安心,那么我告诉你——是,我必死无疑,一定会离开这里,皇上会成为大夏的明君,而你……你若当腻了皇帝,便出宫当个闲散富贵人,若是有心留在宫中,和你七弟相争,那我也不管了。” 容定问:“一定要走?” 江晚晴沉默片刻,道:“有人在等我,我若不回去……他们的一生都毁了。” 家中独女,日渐衰老的父母所有的寄托和希望。 她的家,她的朋友,亲人,同学,老师…… 那才是属于她的时代,有她认同且坚守的价值观,可以坦言自己的看法,而不必被视作异类。 她要回去。 江晚晴眼圈泛红,一字一字,沉重而真切:“陛下,这是我的命,不是你的。当年身在帝王家,身为太子,你责无旁贷,如今……你是能选择的,你这么聪明,在哪里都能过的好,而我……我……” 容定唇边溢出一声叹息,轻轻拥住她:“好了,不哭……我知道。” 江晚晴笑的比哭难看:“你知道什么啊?” 容定低声道:“我不逼你,今后如何,各凭天命。” 天命? 什么才是天命。 江晚晴闭上眼,一串温热的泪珠滚落。 从鬼差带话来的那天起,她一直忍耐着,没掉过一滴泪,只想着怎么为身边人都安排妥当,所有的煎熬和挣扎沉甸甸压在心口,此刻终于爆发,再也克制不住。 容定感受到肩上的湿润,心里一紧,皱了皱眉:“姑娘——” 江晚晴嗓子是哑的,紧绷着:“别看。” 容定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就像在哄一个万般委屈的孩子,语气温柔:“好。” 慢慢的,怀中人平静下来,哽咽声渐止,他握住她的肩膀,看了一会儿,便用袖中手帕替她抹去脸上泪痕,缓声道:“哭一场也好,憋久了,就成了心病。” 他笑了笑,又道:“……就是心疼的很。” 江晚晴偏过头:“我说的事情,你好歹考虑一下。假扮阉人祸乱后宫,这等罪名,你要怎么才脱的了身!” 容定淡然:“从没想过脱身。” 江晚晴气煞:“凌暄!” 容定又笑:“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以后多叫两声。” 江晚晴对他无奈:“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你又来了。” 容定捧起她的脸,拇指抹去她眼角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姑娘只需顾着自己,至于我的去留……”他双手笼入袖子中,眉眼淡淡:“打从一开始,也已经作出了抉择。” * 慈宁宫,正殿。 李太后派人来请,凌昭处理完正事,便到慈宁宫请安。 刚进殿,就见李太后手里捧着一本册子,正指指点点的,和彭嬷嬷说着什么,抬头看见他,慈祥的笑起来:“皇帝……行了,免礼了,你坐下。” 凌昭在一旁落座,端起刘实奉上的茶。 李太后合上手中的小册子,道:“这是哀家母家的族谱,哀家翻找了半天……倒是有个还算亲近的表妹,嫁进了一户姓江的人家。” 凌昭手上动作一顿,差点以为听错了。 李太后摆了摆手,除了彭嬷嬷和刘实外,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独留下一室暖香。 她看了一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