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站住不动,笑意浅淡:“姑娘都看出我不冷静了么。” 他唇角的弧度毫无温度,冷冰冰的:“可我觉得,是我冷静的太久,姑娘只想和我当朋友,而我从来把姑娘当成……”尾音低下去,化成只有两人可听见的字节:“……妻子。”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 容定低眸一笑,退开几步:“这般咄咄逼人,你不喜欢,所以我冷静、退让……整整七年。而七弟粗鲁,不解风情,最终他留在寝殿过夜,我在外面站了一晚。姑娘,你说,天理何在?” 江晚晴从他心平气和的一字一句,听出了山西老陈醋的酸味。 天理何在? ——问原著作者啊。 谁叫这是一本宫斗文,凌昭是男主,他最大,如果是重生太监逆袭文,没准翻身的就是别人了。 江晚晴看向床榻上新换的被褥,咳嗽了下:“关于留在寝殿过夜——” 容定寒声打断:“够了。” 这简单的两个字,蕴含的警告甚是可怕,江晚晴不觉住口。 容定沉默许久,忽然道:“姑娘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小心隐藏的秘密,我究竟猜出了多少,又知道多少么。” 江晚晴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紧接着平复心绪,恢复镇定。 不可能。 就算有惊才绝艳的能力,多智近妖的本事,又不是真的神仙,如此匪夷所思、怪力乱神之事,他不可能猜的出来。 这明摆着就是在套话,冷静,一定冷静!别着了他的道。 容定见她脸上神色一变再变,精彩纷呈,低笑一声,缓缓踱了几步,倚窗而立:“这些天,我陪着福娃,你的事情,他什么都没透露,只不过有句话,他重复了很多遍。” 江晚晴将信将疑地看住他。 容定回头,徐徐道:“福娃说,无论你去哪里,都会带上他,你答应过,永远不会撇下他。” 晨曦中,他的目光渐渐柔和,是一种极易蛊惑人心的平淡。 “我曾提议出宫,你一口否决。” “自我下葬后,你种种怪异的行为,分明一心求死,而且不是简单的死。” “你一再的激怒,是为了逼七弟杀你。” “死后能去什么地方,且是只有你能去,我们全不能的?” “你有血有肉,匕首划伤手臂,血是红色的,非妖非仙,同在人间。” “自小家世清白,毫无疑点,不存在掉包或北羌南越细作假扮的可能。” …… 容定每说一句,江晚晴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终于,他不再往下说,长久的沉默后,柔声唤道:“姑娘。” 江晚晴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一听见他的声音,眼里尽是戒备和警惕:“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容定又走过来,抬起手,将她额前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你真的是江晚晴么?这个名字,江尚书之女的身份……到底哪一处出了错?” 江晚晴冷冷看着他,皱起眉:“荒谬。就从福娃的一句话,你能联想这么多?你所说的事情,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容定道:“以前断不会往这上面想,但我可以死而复生,姑娘为何不能另有来路?” 江晚晴第一次感受到智商碾压的恐惧。 他知道在她这里问不出话,所以根本没什么迟到的父爱,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从福娃嘴里套话,而那孩子再普通不过的无心之言,被他听去,他从中就能理清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