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下的守兵无不侧目,惊骇于他这番言论。 跟在身后的林子荣看了神情怔怔的林为一眼,默然移开了目光。 宁长风目光如炬,凝视他的目光坦荡而直接,李慎知只觉他的话语在脑海中炸开,那些自以为绝対正确的认知在此时开始动摇,瓦解。 是了。 最初哥儿也同男子一般可自由行走于天地间,前朝対哥儿和女子也并未有如此多的禁制,只是后来女子渐少,人口锐减,朝廷才会推出律法,哥儿不得娶妻生子,年满二十五岁必须嫁人云云。 那些哥儿被禁足在家,渐渐地开始涂脂抹粉,着女子衣,学女儿体态,把孕痣是否鲜红,能否生育当成了衡量自己与他人的唯一标准。 他们这些男子满口嚷嚷着是対哥儿和女子的照顾与保护,其实何尝不是既得利益者的共同默契呢? 只是这种默契包裹上一层光明伟大的说辞,被人堂而皇之地推出来宣扬,他们就信以为真,以为自己是个施善者了! 李慎知心神涤荡,久久失语。 宁长风越过他,带领换防队伍消失在台阶尽头。 是夜。 宁长风巡查完一轮,回到城楼短暂憩息。 城墙上万籁俱寂,火把静静燃烧着,他披甲靠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合眼短暂地憩息。 后半夜时,城墙上的守兵突然打了个哈欠,接着就像传染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砖上,只剩火把熊熊燃烧着。 城门下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一队黑影迅速靠近城门,黑暗中一道惶恐的声音响起:“将军,咱们真要开城门吗?这可是叛国罪,要诛九族的啊!” 赵阳踢了副将一脚,骂道:“你以为那些证据呈上去我们就能苟活了?” 景越已倒,赵家这株参天大树四分五裂,容衍是绝対不会放过他的。 他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咬牙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大开城门向那可赞投诚,也许他能看在这个份上饶过我们。” 回想起信中的内容,赵阳恶向胆边生,対副将道:“你让他们快些开门,我去取了宁长风人头,想必那可赞更加高兴!” 说罢他持刀奔上城墙,经过一路歪七扭八倒下的守兵,来到宁长风休息的城楼前。 窗纸被舔湿,透过圆洞可看到宁长风仰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似已熟睡。 赵阳不由得意洋洋。 今晚他令亲兵偷摸在守卫吃的红薯里下了迷药,在陇西营时宁长风就没有开小灶的习惯,果然晚饭是同守兵们一起吃的。 不倒才怪! 他抽出腰间长刀,返身来到城楼边的小门前,一脚踹开,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此人害他至此,今夜他就要报仇雪恨,割了他的头颅送给那可赞下酒喝! 门被踹开,撞在青石砖墙上发出一声巨响,赵阳只觉眼前一花,还未从即将报仇的快感中醒来,一道身影顷刻来至他面前。宁长风微微弯腰,目光如冷刃:“找我?” 哪有半分被迷晕的样子? 赵阳面色巨变,转身欲逃,身形往前冲了几步,又生生钉在原地。 只见那些他以为被迷晕的守卫不知何时已经站起,各个手持兵器逼近,射楼上架起弓.弩,闪着寒光的铁箭齐齐対准了他。 林为从地上爬起,拍拍手上的灰,面露嗤笑:“玩迷药?老子是你祖宗!” 赵阳大骇。 “你,你们——”他指着林为,转头又看到宁长风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