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木摆了摆手∶"我去扔垃圾。" 夜色深沉,宿舍楼里依次熄了灯,只有少数高年部的自习室还亮着。 想要出类拔萃的学生正没日没夜的苦读,为了那少有的几个公派资格。 冯敏月头上别着浅蓝色的发卡,双手抱着书刚从自习室里出来。 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强撑精神,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自从被少督军当众甩开后,她就低调了许多,自习室满是人的时候,她就窝在宿舍里,等放学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再来自习。 走着走着,她突然听到拐角处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冯敏月立刻停住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 一个纤瘦的身影正躲在楼道阴影处抹眼泪,她身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包的紧紧的布兜。 冯敏月平静的听她哭了片刻,这才轻声问道∶"萧淞部长,出什么事了" 萧淞吓了一跳,机警的转过身来,擦了擦眼泪,敷衍道∶"没事。" 冯敏月低头看了看那个鼓鼓囊囊的白包,微微一笑∶"天都这么黑了,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学的这么努力,反正我又不用抢公派的名额。" 萧淞羡慕的看了她一眼∶"是啊,你不用。" 冯敏月将书放下,温柔的搂了搂萧淞,轻声安慰道∶"学姐有什么事可以跟我分享,虽然我不进学生会,但也很敬佩学姐的工作能力。" 萧淞僵硬的身子渐渐松弛下来,她此刻真的需要一个人来给她出主意,这个人是跟自己没有竞争关系的官家子弟最好。 萧淞小声道∶"刚刚我去文学院宿舍收完钱,想抄个近路回教室,结果明月湖边上风太大了,我一时没抓住,有几张给吹跑了,天这么黑,我找了好久一张都没找到,这可是捐款的钱,我……" 弄丢的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萧淞是绝不愿意自己填窟窿的。 本来整件事都是她义务负责,已经很劳心劳力了,现在要是又让她赔钱,她也委屈死了。 冯敏月了然的点点头∶"不就是捐款的钱么,少一些就少一些,没事的。" 萧淞叹了口气∶"可是总数我已经报上去了,连报告都写好了,现在……" 冯敏月会心一笑。 真是迫不及待的邀功,还没怎么样呢,报告都已经交上去了。 "要不这样,你找个家里条件不错的,代你交上去,如果没事皆大欢喜,如果真被问了,那点钱也不算什么,反正是献爱心,说不定就有人垫了。" 萧淞脸色苍白∶"这……这不好吧。" 冯敏月垂了垂眸,忽而一笑∶"其实文学院的新生条件还都不错呢,哎呦我也就随口一说,或许明天天亮就能在湖边找到了,你别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哎……"萧淞欲言又止的看着冯敏月的背影。 晚上真冷,寒风好似能穿透人的皮囊,直接刺到骨子里。 萧淞抱紧了双臂,狠狠打了个哆嗦。 次日天明。 姜安如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叫姜逢木起床。 姜逢木裹着被子滚进了床里面。 姜安如跪在她床边,披头散发的扯着被子∶"姜逢木你快点,上课要迟到了!" 姜逢木勉强露出个脑袋,迷迷糊糊道∶"帮我签个到,老师点名速call我,我再睡会儿……" 天这么冷,真不想从被窝里钻出来。 姜安如一边抖被子一边暴躁∶"你在说什么啊,真的要迟到了!" 姜逢木被她闹了一会儿,总算强撑着坐了起来。 "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上三遍大学啊!" 一看表,还差二十分钟便要上课了。 姜逢木和姜安如争先恐后的冲进水房梳洗,花了五分钟穿好衣服,拿着书袋就朝教学楼里跑。 跑到教学楼前,姜逢木看了看奶奶送给她的表,长出了一口气,带着姜安如爬楼梯。 "两位同学,等一下。" 萧淞细细柔柔的声音被空旷的走廊放大了些。 姜逢木脚步一顿。 "我是女工部长萧淞,这袋子是募捐的善款,拜托你们帮忙送到学生会长办公室,我还有其他急事,谢谢啦。" 长陵大学等级分明,高年部的学生相对更有话语权,新生往往是学校的底层,什么都要听部长的。 姜安如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的往下走。 姜逢木一看时间,一把把姜安如扯了回来。 她可没有这种微妙的等级概念,萧淞对她来说,才是还没读完大学的小孩子。 "看看几点了,你想被当众批评吗"她瞪了姜安如一眼,又转头对萧淞道,"你找找别人吧,我们着急上课。" 说罢,拉着姜安如头也不回的跑了。 将将赶在上课铃响之前坐在座位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