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下人眼尖,惊呼起来:“将军,这是许公子刚做好的药!足足一个月份的!” 司徒靖明恍若未闻,冷着脸说:“赵王爷不要性命,我却惜命得很。” 赵杀依旧木愣愣的,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司徒将军被赵杀看得恼火,背过身去,怒道:“王爷要见谁,再不动身,当心末将反悔!” 他连说了两遍,赵判官总算明白过来。想到许青涵还在用金屋医馆的药瓶盛药,眸光一亮,再三拜谢才去了。 第十五章 赵杀这半日心力交瘁,好不容易远远见到了许青涵。 许大夫背靠将军府宝地,在街角摆了个诊摊,正给城中人义诊。林荫下一眼望去尽是短褐穿结的百姓,摩肩接踵地排起长龙。 赵判官望着这铁桶人墙,本想凑上前去,说几句话,也请大夫治一治自己的相思,尾随的精兵却上来阻拦:“赵王爷,已经见过一面了,请不要叫小的难做。” 赵杀这才知道,司徒将军令行禁止,说了一面,就当真只是一面。 好在青涵行医施药时,眉目清扬,嘴角带笑,比在他身边快活得多。 比听他喋喋不休快活得多了。 这也极好。 赵判官领着自己那一队老弱残兵回到府里,洗去一身尘土,安抚着赵静睡了,再摸黑批改好阮情的功课,折腾到半夜,刚想小憩片刻,突然听见窗外轰隆一声巨响,地龙翻身一般腾起无数泥灰。 等赵杀一路小跑着出去查探,周围又静得落针可闻。 赵判官惊得睡意全无,提上灯笼一步步照了一圈,这才发现王府院墙塌了偌大一块,足足可供一人进出,角落里站着一个黑影,长身玉立,腰身一握。 赵杀瞪大眼睛,把灯笼拎高了两分,跳动的烛火下,美人凤目微垂,眼睫纤长,一张脸无遮无掩地露在外面。 赵杀手一抖,灯笼差点握不住,好在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整座王府仍在酣睡之中,无人瞥见他何等失态。等他回过神来,正正衣冠,上前客套着问:“司徒将军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那美人依旧垂着眼睛。 赵判官好一阵胡思乱想,暗道将军府离赵王府说近不近,这人居然不戴面甲一路走来,不知让多少人平白看了去,实在有些吃亏。 他这样一想,顿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万分体贴地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块干净布料,迈出半步,想替美人把脸重新蒙好。 司徒靖明被烛火凑近了一照,眼睫更是恹恹垂下,露出的一线眼珠子蒙蒙眬眬,皱着眉头,看上去似醒非醒。赵杀刚靠过来,他就猛地抬起手来,把赵判官狠狠推到树干上。 赵杀慌得声音都哆嗦起来:“司徒将军这是何故,本王一片好心……” 那人似乎是觉得吵,手上又用了两分力气,另一只手也狠狠往树干上一拍,那棵三人合抱粗细的老树,被他拍得树根翻起。赵判官被他禁锢在两手之间,双腿颤抖,压低了声音叫:“司徒将军,有话好好说!” 灯笼终于滚在地上,“噗”的一声灭了。 司徒靖明半抬凤目,沿赵杀自己撕破的衣裳一路打量过去,竟是有些慵懒之美。他一面看,一面随手乱撕,不过瞬息,赵杀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凉风中。 赵判官满脸惊怒,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眼看司徒靖明拿腿一顶,挤进他两腿之中,总算想起三两句晓之以理的金句,沉声质问:“将军笑赵某身旁莺莺燕燕,岂会有真心。这就是将军所说的真……” 没等他说完,那人便双手攥紧了赵杀的手,牢牢按在树干上,俯下身来浅浅一吻。 这亲吻由浅而深,舌尖长驱直入,到后来水声含糊,颇有缠绵之意。 赵判官一张脸面红耳赤,难免有些情动,稍得喘息时,又觉这等双手被缚,毫无商榷余地的亲法,唯有妙龄女子喜爱,自己堂堂伟男子,万万不能受人蛊惑。 赵杀一念既定,忙厉声教训起来:“司徒将军是当世英雄,岂能自毁名声!只要松开本王,此事一笔勾销。” 司徒靖明垂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赵杀还以为他听进去了,长舒了一口气,不料司徒靖明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撕,把赵杀那条金玉腰带也扯了下来。 赵判官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凉飕飕地呆立在月下。 片刻过后,他又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从眼角到脖子都是一片赤红,竭力端着架子,结结巴巴地同司徒靖明商量:“将军慢着,有话好好说,待本王提一提裤。” 司徒靖明拿着腰带,微微歪了歪头。 赵杀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看看司徒靖明,又看看落在脚踝的绸裤,直说:“有话好好说,将军是国之栋梁……” 司徒将军盯着赵杀一开一合的嘴唇看了半晌,果真松开了手,转而用拇指去揩赵杀嘴边的银丝。 赵判官如逢大赦,被箍得发麻的两只手忙不迭地去拎裤腰,刚要碰到,司徒靖明就漫不经心地伸脚一踩。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