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蕙心在廊下扎马步,听到脚步声,转过身见是杨萱,忙上前问安,“……大人一早就走了,春桃姐跟兰心姐去了祖屋,姑娘想吃什么,我去做。” 杨萱扫一眼桌子,摇摇头,“我不饿,待会儿出去吃。” 走到东厢房隔着窗棂看了看用功的两人。 这时方静从屋里出来,站在廊下大声吩咐道:“杨姑娘,你把桌上碗筷子收拾了,然后出去买条鱼做个鱼丸子。萧哥哥说你做这个拿手,我娘正好馋这口。” 杨萱尚未回答,只见李山从影壁后面转出来,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话,满脸诧异地看向方静。 方静见有外人来,愈加摆谱,“昨天萧哥哥体谅你路途劳累,今儿歇过来了吧?该干的活儿赶紧干,别磨磨蹭蹭的。”又扬声吩咐邵南,“上次抓的药吃完了,再去照着方子抓一副来。” 邵南答应着,伸手道:“抓药的钱?” 方静对杨萱道:“萧哥哥的银子都在你哪里,给他。” 杨萱只作没听见,对李山苦笑道:“先生明儿不用过这边来了,直接往榆树胡同去。我让春桃在胡同口等先生……今儿午饭也请先生将就些,给那两个买笼包子吃,这个地方没法待了。” 李山小声问:“这是哪里来的泼妇?” “你还是问萧大人吧,”杨萱没回答,带上蕙心,又往倒座房叫了张永旭,也不管方静在后面大呼小叫,拔腿就走。 走到门口看到邵南,抓几枚铜钱给他,“中午买包子吃。” 此时早点摊子还没散,杨萱要一碗豆腐脑要一只糖饼,吃了个肚子滚圆,慢悠悠地走到榆树胡同。 院子里杂草已除净,松枝拿把剪刀在剪枯掉的竹叶,瞧见杨萱,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唤道:“姑娘。” 杨萱问:“文竹呢?” 松枝指指内院,“里头。” “听春桃说,文竹有了孕,多久了?” 松枝憨憨地笑,嘴巴快咧到耳根子了,“五个月了,郎中说应该是个小子,十月头上能生。” 杨萱气道:“既是有孕你怎么不体谅她些,还让她来干这些重活?赶紧带她回家,不生出来不许出门。” 松枝搓下手,为难地说:“家里都是她说了算,那天春桃说姑娘得回祖屋了,文竹兴得连夜就要过来收拾……我拦不住她,好在快收拾利索了,没多少活计。” 杨萱无语,走进竹韵轩透过洞开的窗棂往里瞧了眼。 原先汗牛充栋的书架几乎都空了,只零星竖着十几本书。几张长案却是擦得非常干净,正适合杨桂他们读书。 杨萱略略扫两眼,没细瞧,走进二门。 二门里树木尚未修剪,地上杂草也拔净了,窗棂上刷了绿漆,糊着浅霞色绡纱,一派清新气象。 春桃蹲在地上清洗帐子,文竹则指挥着两位婆子把被褥搬出来晾晒。 看到文竹知道轻重,没有干那些重活,杨萱心头略松,上下打量文竹两眼,笑道:“你们两人瞒得真紧,要知道你是双身子,就不告诉你了。” 文竹红着脸道:“我也是才知道……先前月事或早或晚没个正经日子,加上铺子里忙,一直没想起这茬来,还是上个月月中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才请了郎中……怕害羞,没好意思跟姑娘说。” 杨萱长长舒口气,“看来还是孩子贴心,没让你受罪。” 旁边婆子听见笑道:“可不是,郑太太心真大,还不如姑娘老道。” 杨萱含笑解释,“我娘生我弟弟时,我都九岁了,那会儿听我娘跟嬷嬷说的话,到现在都记得真真儿的。” 春桃洗完帐子,搭在竹竿上晾起来,笑道:“我家姑娘从小记性好使,看过的文章读过的诗都记得牢……原先的被褥都在,晒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