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隔壁王嫂子商量了,从他们家出嫁,申正三刻的吉时,大人能在家吗?” 萧砺犹豫不决,“怕是不行,年前恐不会得闲。” 杨萱笑笑,“那就仍旧请李山代劳吧……初二成亲,初四回门,过完腊八,初九那天薛猎户兴许就要来送年礼,我带阿桂回去上坟烧纸,住一夜,初十就回来。那两天家里没人,大人自己做些东西吃。” 萧砺应着,又道:“冬天坐牛车冷,你们别跟薛猎户的车,待会儿我去定马车,初九下午走,初十上午回来,好不好?我要是能有空,就陪你一起回。” 杨萱道声好,偷眼瞧见萧砺腮帮子沾了粒白芝麻,不由好笑。 别人都是沾在嘴边或者下巴上,他可好,竟吃到腮帮子上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吃了糖饼? 抬手替他拭了去。 萧砺趁势捉住她的手,不敢再用力,只笼在手里轻轻地握着,而黑眸里却似燃了火焰,连带着周遭空气都热了。 *** 等李山来后,杨萱将明年不开恩科的事儿告诉他。 李山沉默许久,才重重叹口气,“不开也在情理之中,圣上登基前已经观政一年多,各处衙门肯定都是他得用之人,这科进士也是他钦点的名字,用不着加开恩科。” 杨萱便问:“先生打算回乡?” “不回了,”李山豪爽地说,“这还有两年时间,把功课温习温习,再将京都四处风景游玩一遍,等下科金榜题名,我衣锦还乡。” 杨萱笑道:“先生一定能高中的。”又将薛大勇腊月回大兴,正月过了十八才回来的事儿告诉他。 李山思量会儿,开口道:“那这几天我赶赶进度,给他们多留些窗课,回去了也不能把课业落下……阿桂的话,我三天来一回,教他作画,杨姑娘要不要一道?画画不用另交束脩,管饭就成。” 杨萱忍俊不禁,“既然先生不要束脩,那我就沾这个便宜。” 再过两天,就进了腊月门,该给文竹发嫁妆。 加上家具以及杨萱零碎添置的物件,正好凑成十二抬。 抬嫁妆的人是委托喜铺找的,都是面目周正的年轻小伙子,清一色穿玄衣皂鞋,腰间扎着红绸带,头上束着红布条,看上去精神抖擞。 春桃带着薛大勇去铺陈新房,还特地让薛大勇在喜床上打了个滚儿。 杨桂没捞着去,按往常早就瘪嘴哭了,可李山提前跟他解释过,杨桂不但没哭,反而安慰杨萱,“姐不用难过,等过完正月,咱们也去文竹姐姐家,在新床上睡一觉。” 文竹本来在跟杨萱说话,话语间颇多不舍,听到杨桂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原先的忧伤尽数散去。 当天晚上,隔壁王家嫂子来给文竹讲了洞房事宜,第二天一早,又将文竹接过去,在她家里梳洗打扮,准备出嫁。 杨萱落了个清闲,本打算跟杨桂一起玩七巧板消磨时间,谁知道杨桂一本正经地说:“姐你先玩吧,先生嘱我写一百个大字,我写完再陪你。” 倒好像杨萱才是需要人陪的那个。 杨萱深切地感受到张继推荐李山实在是睿智之举。 李山性情豪爽心胸开阔,这大半年的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使杨桂也变得开朗大方了许多,有了男子该有的豪迈气度。 松枝跟文竹搬出去之后,杨萱尚未觉得什么,可等到薛大勇回家,而李山也不必天天过来,杨萱真正察觉到冷清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