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生活。 只是不嫁人麻烦太多,还要面对众人的指手画脚,倒不如就嫁到范家去。 此时的杨萱正躲在屋里数银子。 她这一年多的月钱基本没动,就只零星买了少许润手的膏脂,以及在灯会上花了不到百文。 过年时辛氏跟杨修文每人给她六只银锞子,大舅母给了杨桐一只澄泥砚,给了杨芷四只笔锭如意的银锞子,却是直接塞给她一只荷包。 荷包沉甸甸的,里面半袋子圆溜溜的黄豆粒大小的金豆子。 杨萱数出十二粒,其余的用戥子称了,并月钱银子以及过年的银锞子都包好,交给春桃,“这些约莫七十两还高高的,到钱庄换成银票,悄悄的,别让人瞧见,回来时买两扎银红线,两扎浅云线,再就各种绿色每样都来一缕。” 春桃应着出门,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回来,先把丝线交给杨萱,然后从怀里将叠成两折的银票取出来,“连金豆子带零碎银子共是七十二两三钱五分,七十二两写在银票上,余下的给了铜钱。” 杨萱接过银票展开看了看,确定无误,收进荷包中,其余铜钱仍散放在木匣子里。 春桃迟疑着欲言又止,“姑娘,我从银楼出来见到那个人了。” 杨萱奇怪地问:“没头没尾的,哪个人?” “就是那位官爷,先前姑娘遇到好几次的。” 是萧砺? 杨萱目光一亮,“他说什么了?” 春桃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看了我两眼。我以为他要问我话,就说来兑换银票,然后他没吭声走了……姑娘,我是不是不该说?可是官爷一瞪我,我两腿发软,不敢不说。” 杨萱莫名地有些失落,可又觉得好笑,问道:“你没偷没抢,他还能抓了你去牢狱不成,怕什么?” 春桃拍拍胸口长出口气,“不做贼也心虚,要是真做了贼,可能不等用刑我就先自招供画押了。” 杨萱乐得哈哈笑,“行了,你下去歇口气儿压压惊,我不用你伺候。”打发走春桃之后,将腕间银镯子褪下来,打开镯头,把先前那张银票取出来,两张卷在一起,复又塞进去。 镯子本不大,塞进去两张纸已经是满满当当的。 杨萱抚额,暗悔自己失策。 早知道,刚才应该把两张银票兑换成一张才对,否则就这七八十两银子,真不值当费心藏。 一边感叹着,情不自禁地便想到萧砺。 其实他相貌很是周正,长眉入鬓,鼻梁挺直,一双眼眸却是狠,又总是拉长着脸,像是别人欠了他的银子没还似的。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得势的,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会拍马溜须的人啊。 可为什么那般奉承范直? 这一眨眼又是好几个月没看到他了,应该提醒他一下,千万别忘记她的救命之恩。 不过,即便没有救命之恩,假如她真的有求于他,他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想起灯会时,他板着脸教导她的那些话,杨萱怅惘地叹了口气。 他分明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啊。 眼见着日影慢慢西移,杨萱没心思再胡思乱想,出门往厨房走去。 刚走过月亮门,瞧见厨房里烧火打杂的丁婆子拿着只褐色粗瓷碗,鬼鬼祟祟地往柴房那边去。 杨萱本想喊住她问个究竟,一时顽劣心起,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追过去。 柴房一面堆着劈好的木头树枝,另一面则是半人高的稻草并秸秆等物。 丁婆子绕过木头堆,“喵喵”唤两声,便听到大黑猫跟着“喵呜喵呜”叫。黑猫眼睛灵,瞧见后头的杨萱,立刻警惕地弓起身子做戒备状。 丁婆子回头,见是杨萱,吓得粗瓷碗差点滑到地上。 杨萱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喂个猫还怕人?”探头往碗里瞧,见里面是掰碎的馒头块,一小块猪肝,还有剁碎的鱼头,看着很丰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