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面纱出来了?而且,夫人今日的装束实在奇怪,袖子又宽又长,分明是好几年前时兴的款式了。 然而他们不过是下人,有几个胆子敢猜度冯氏?纷纷垂首敛眸,一个个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起来!”等下人们退走后,冯氏走到江予彤身边喝道。 江予彤哭得直打嗝,闻言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呜呜说道:“母亲,我都认错了,她们为何还不放过我?”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小镜子,却是每认错一句,就低下头看一眼镜子。只见如同她们要求的那样,哭了好几遍了,脸上的乌龟也没有退下去,仍然牢牢盘在脸上,不禁一阵气怒,撅起嘴,抬手把镜子都出去了。 “认什么错?你跟谁认错?”冯氏皱起眉头说道。 江予彤抽噎着道:“就是紫英,她们几个小蹄子。”说到这里,瘪了瘪嘴,“昨晚上她们三个齐齐来找我,说我冤枉她们,害得她们惨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会顶着这张乌龟脸一直到死。除非,除非我真心实意地向她们道歉。” “我一早起来,就按照她们说的,在所有下人面前忏悔了,怎么乌龟还下不去?”江予彤呜呜哭个不停。 冯氏扬手给了她一巴掌:“给我站起来!” 被打了一巴掌的江予彤,抬头愕然地看着冯氏。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你是江府的二小姐,跟一群下人下跪像什么话?”冯氏怒声喝道。 她早知道江予彤胆儿小,自从眼睁睁看着紫英被杖毙后,就鲜有睡好觉的时候。她只以为时间久了,江予彤就会忘了。哪知道她不但没忘,反而变本加厉,竟把迎春和兰花那两个也给梦见了! “不过是几个丫鬟,别说已经死了,就仍是活着,你怕她们什么?”冯氏瞪大眼睛,冷声说道。 江予彤被珊瑚扶起,捂着脸吸着鼻子,说道:“是真的,娘,我还听见她们说话了,她们一起来的,没有影子,忽远忽近地跟我说话。” “你做梦了!”冯氏只觉额角青筋直跳。 江予彤摇了摇头,委屈地道:“母亲,不是梦。”说着,伸出一截手臂,给冯氏看,“我还掐了自己一把,很痛,是真的。” 但见她雪白丰润的手臂上,一块淤青赫然在目。 她也不是傻的,怎么会轻易在下人面前出丑?实在是昨晚上,她吓坏了。她听到紫英那小蹄子的声音时,本来都愤怒了,她夜夜被紫英缠着,总是睡不好觉,心里也有气。可是当听到迎春和兰花的声音时,就害怕了。 偏她喊冬青,冬青怎么也不应,在榻上睡得熟。她过去踢冬青,冬青都掉在地上了,也没醒过来。她听着周围忽远忽近的鬼声,吓得厉害,又怕是在做梦,所以狠狠掐了一把手臂。当感觉到痛时,更害怕了。 偏那时,屋里的烛火不知怎的摇晃起来,忽然呼啦啦全都灭了。吓得她躲进床里头,用被子蒙住脸。却也没用,那鬼声咯咯笑着,又或呜呜哭着,又或阴森森地叫着,不停地纠缠她,一直到她痛哭流涕答应了她们,才散去了。 一早起来后,江予彤就发现脸上多了乌龟。跟从前那只一模一样,牢牢盘踞在她的脸上。 “母亲,是不是真的有鬼?”江予彤忍不住往冯氏的身边躲了躲。 冯氏冷声说道:“胡说!青天白日,哪有什么鬼?” “那晚上呢?到了晚上呢?”江予彤瑟瑟发抖地问道。 冯氏一顿,有些不敢答了。 她想说没有鬼,可是如果没有,那她脸上的乌龟和乌龟蛋,是怎么来的? 若说是有人恶作剧,可她分明没感觉到有人潜进她的屋子?何况,外头有丫鬟守着,这里又是江府后院,谁进得来? 偏头看向江予彤,只见江予彤的脸上只有一只乌龟,冯氏不由得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 江予彤的脸上只有乌龟,兴许是因为江予彤年纪还小,心思也不够深,做的恶事还不够多。而她的脸上,除了乌龟,还有一串乌龟蛋,是什么意思?难道如果她不悔改,继续做恶事,那些乌龟蛋会孵化出来,长满她的身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