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鑫敬酒呢,什么居心都不用说了。“不说这个了,你先跟我说说,怎么突然想去做模特了?” 邹蓉蓉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下来,带着几分郁闷:“还不是为了学费!” 梁乔愣了愣,“你上大学的学费我不是早都给你准备好了么,你们学校涨价了?不能吧,我工资都还没涨呢。” “不是……”邹蓉蓉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妈又把钱借给梁国兴了。” 梁国兴是梁乔和邹蓉蓉的父亲,不过在邹蓉蓉很小的时候就和她们母亲邹从琴离了婚,跟小三重组家庭,并且生了一个儿子。邹蓉蓉对他只有恨,完全没有父女之情,所以懂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坚决地改名跟妈妈姓。 在梁乔还小的时候,梁国兴跟邹从琴离婚之前,还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和父亲,跟邹从琴相敬如宾,对梁乔也疼到了骨子里。可惜后来他再婚后碰上工厂效益不好裁员,失业之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自私贪财又厚颜无耻,仗着邹从琴心软,一次又一次从她这儿骗钱。 梁乔和邹蓉蓉因为这事对妈妈劝过也骂过,但她懦弱心软了一辈子,对梁国兴永远都狠不下心。 梁乔也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我这还活着呢,钱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好好上学就行了。一会儿我把学费和生活费打给你,你把那模特的工作辞了,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不许再背着我瞎折腾,不然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 “我不想要你的钱……”邹蓉蓉的声音闷闷的,“我有能力养活自己!” “哦。”梁乔语气很冷淡,“那你先来跟我打一架,打得赢我我就让你自力更生。” “你不就学过几年跆拳道吗,仗势欺人……”邹蓉蓉眼眶有点红,吸了吸鼻子,停顿一下,快速说了句“梁乔我爱你!”就飞快地掐了电话。 “……”梁乔拿着电话愣了愣,半晌笑起来,嘀咕一句,“肉麻死了!” 挂了电话梁乔直接从网上银行转了两万块给邹蓉蓉,余额瞬间少了一半。梁乔呼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时候努力赚钱了哎……” 悦己工作室的头牌作者——画中拳,最近有新书要上市,出版社打电话过来说样书已经出来,但是她的责编——也就是梁乔的室友——菲菲为了陪男朋友请了一周的假,梁乔中午就替她到出版社走了一趟,拿了几本样书。 回来的时候绕到cbd区,奉主编之命去看新办公室的装修进度。 广电大楼斜对面有一栋新建成的写字楼,悦己工作室在上面租了两层,打算作新办公室用,现在正在装修中。 梁乔也就是过来监监工而已,路过水果摊时买了两个西瓜,让老板切好直接拎了上来。 经过大厅的时候见到一个老头在墙上钉了一颗钉子,正举着硕大的一幅油画要往上挂。可能是画太重,老人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站在梯子上颤颤巍巍的,挺吓人。 梁乔本来都走过了,又折回来,把西瓜往墙角一搁,手扶在画框下端,“我来吧,你先下来。”语调听起来霸气而不容置喙。 那老头扭头瞅了她一会儿,慢慢松了手,扶着梯子一步一步下来。 梁乔调了一下梯子的角度,脚踩着试了两下,感觉还挺稳的,扶着扶手利索地爬了上去。站稳后朝老头伸出手:“把画给我。” 那老头依言把画举起来,梁乔两手抱着,对准钉子的位置挂上去,然后直接跳下来,拍了拍手。“好了。” “小女娃力气还蛮大哦,这幅画可不轻。”老人打量着她,似乎很赞赏她的英勇。 “这个还好吧,我抗冰箱上八楼都没问题。”梁乔淡淡道,然后没等老头说话就摆了摆手,“不用谢,我做好事只留卡号不留名。” 她去墙角拿西瓜,那老头背着手走远两步看了看,要不是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石灰和油漆一看就是个农民工,气场看上去倒更像是哪儿的领导下乡来视察。 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一会儿,评价道:“歪了。” 梁乔走过去看了一眼,“啧”了一声,“歪有歪的美感嘛,挂那么正跟别人都一样千篇一律的多无趣。专家曾经说过,挂歪的画比挂正的画更能引起观众的注意,从而得到更多的欣赏,这才是它存在的意义不是?” “专家是……?”老头扭头问。 梁乔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