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还没回过味来,却有些享受他这副呼吸凌乱的模样,恍惚中伸手,想要抚上他的侧颜。 遥遥一阵天崩地裂的轰响,巨大的震荡吓得她陡然一个机灵,顿时周身的燥意全消。 一抬头,恰好瞥见晏浮生从跟前目不斜视地匆匆跑过,一脸“我什么都没看到”的严肃神色。 顾渊脸色一沉,一言不发地翻身站了起来。 苏青再厚的脸皮,也敌不过此时尴尬至极的感觉。 只是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让她根本没时间去顾虑脑海中想挖地洞钻下去的念头。 林间的一连排大树,仿佛受到了什么野兽的冲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棵接一棵地横倒了下去。 这种气氛似曾相识,她好像忽然明白过来刚才晏浮生在追什么了,忍不住暗暗扶了扶额。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定是季峦那小破孩又开始梦游了。 果不其然,仿佛在印证她的猜想,林中忽然一阵汹汹腾起的尘土,仔细凝视,才可以看到正中那个混乱狂奔的人影。不消片刻,便见那东西呜咽一声直直朝她的身上飞扑而来。 她叹了口气,端坐在那无奈地摊开了手,准备迎接这只扑进怀里的小破孩。 然而,跟前忽然站了一人,脸色低沉地抬手,直接把直掠而来的人影硬生生地掀翻在了地上。 季峦在地上自溜溜地滚了一路,接连撞飞了一路的巨石后,才终于停了下来。迷迷糊糊地醒来后,小脸上顿时怒起,一巴掌劈碎了身边的巨石,吼道:“谁敢打扰小爷睡!” 晏浮生来不及堵住他的嘴,闻言脸上只能闪过一抹节哀的神色。 “正好,以后都不需要睡了。”冷冰冰的一句话,将周围的温度压得一片低沉。 对危险的直觉,让季峦在一个机灵下顷刻间清醒过来,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景后,也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敢再喊,耷拉着脑袋委屈道:“老爷,这些破坏掉的树我回头找人重新种上还不行吗……” 顾渊瞥了他一眼:“不行。” 季峦欲哭无泪地看向晏浮生,见他暗暗朝自己摇了摇头,知道毫无挽回的余地,心里顿时一片凄楚。不就是片野外的林子吗,当初他们十三庭火烧的山林都不计其数,也不知怎么,这次就偏偏惹怒王爷了呢? 走到晏浮生声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听他低声安慰道:“你就知足吧。现在只是没觉睡而已,王爷刚才一掌没直接劈死你,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季峦满脸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更加困惑,难道刚才他不只是平常的梦游,还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恶事了? 这件事他强睁着眼睛整整想了一晚上,直到次日回淮州的路上被勒令不许坐马车只能骑马尾随,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一行人中为何除了懵懂的燕芜与前一夜睡马车中的柳芳华之外,其他人看他的眼里总让他感觉有一种莫名深沉的同情呢? 前往姑射城之前,众人先回淮州去与卢松雪告别。 宋软薇表示没有兴趣跟他们去姑射城玩,临走前卖给苏青几瓶好用的药剂,再三交待清楚了药效后,就带着宋宝哼着小曲走了。 在得知前一晚在义庄里发生的事,卢松雪不免有些自责,道:“是我派去调查的人办事不力,没有提前洞察出蓄意留下的陷阱,才让你们险些遇难。” 柳芳华道:“这事不能怪您,无需自责。今日我们回来也只是与师伯说上一声,马上就走。” 卢松雪问:“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可是有了新的线索?” 柳芳华回道:“我们要去姑射城,至于是不是新的线索还未可知。” “怎么会与姑射城扯上关系?”卢松雪面上露出几分诧异来,“时隔那么久的悬案,难道他们连这件事都能调查清楚?” 顾渊淡淡道:“这要去了才知道。” 卢松雪点头,道:“也对,总比毫无头绪强。前车之鉴,你们路上一定要万分小心。” 柳芳华应道:“我们会的。” 告别卢松雪后出府,一行人分为了两路。步羡音自京城带来的文书需要有人捎回,便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