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想着再寒暄也是别扭,遂亲手端了茶,奉到霍明翟手上,沉了沉气说道:“想必事情父亲已经听说得七七八八了,我还有些事不明,请父亲详解。” “你说。” “皇上当初把我托给父亲,究竟是出于什么想法?傅容的身世,父亲知不知道?” 霍明翟听完沉默了片刻,说道:“孩子,你期待听到什么呢?” “当然是听全部的实情。”杨肃攥着拳,“我想知道,他当初送我出宫,究竟是为我好,还是根本就是不打算要我了。他是为什么挑中了父亲来抚养我?” 霍明翟望着他:“这些事,你没问过他?” 杨肃不吭声。他跟皇帝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又或者说,他压根也没想过要去问他,作为一个父亲,他在他这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威信,不管皇帝说什么,他也不会再信的了。 而相形之下,反倒是霍明翟的话他更愿意采纳。 霍明翟没等来回答,便道:“那年我刚好送货到京师,那会儿家父还在,让我带了两块好玉呈送进宫,以取悦君心,以保霍家生意。 “不料当时淑妃出事,他面见我的半途折去了后宫,我一时也不敢走,就留在乾清宫候着,没多会儿太监却传了我到太医院,还嘱我不要声张。 “我到了太医院,皇上在内廷,手里还抱着个浑身血污的刚生下的孩子,那孩子脸色发白,我当时虽然才刚成亲,未曾育子,也看得出来不正常。 “果然皇上随后就把孩子交给我,让我带着出宫去。说是你出生时时辰不好,看着也不像长命的样子,不要留在宫中。 “想来他当时也是狠不了心把你处置了的,索性交给我,随后听天由命。因此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说淑妃生下了皇子来,但终究是皇子,因此手脚印什么的都还是留下了的。” 霍明翟说完这段,便抿紧了双唇。 杨肃静默了会儿,道:“我不相信。” 霍明翟看过来。 “我不相信。”杨肃站起来,“他若是会狠不下心,又怎么会在后来拿我去当傅容的垫脚石?” “可这是真的!”霍明翟五指在桌上轻叩了叩,语速也放缓了:“至于傅容——其实,他跟我也有点关系。” 杨肃顿住了。 霍明翟叹气,提起当年的事情:“当年我抱着你出宫,没喝过一口奶的你差点在宫门下哭出来,我捂着你的嘴走出了半里地才将你放开,你已经只会哼唧着跟只猫似的了。 “可我也不敢随便找奶,你母亲那会儿也在京师,看到你也是慌得不行。 “我们俩都还没有生育,完全没主意。后来还是听铺子里的绣娘说及隔壁广淑王府传来婴儿哭,兴许有奶娘。 “当时的广淑王府已经没落到只剩个壳子了,加上人丁不旺,城里没什么人把她们放在眼里。这也是我们能有勇气前往何家的原因。 “我和你母亲抱着你走到何家前门,喊门则没人答应,打量是宅子太大,门房也不定尽心,便又抱着哼唧哭着的你去了后巷,想着那里下人多,总会遇到几个通报的人。 “哪知道后巷也比我们想象中冷清,而我们刚走到巷口,就见着个婆子提着个提篮往巷子另一头去,而那篮子里布匹下还传来宏亮的婴儿哭声! “只是手里也抱着个娃儿的缘故,我们情不自禁随了过去,却听那妇人叹着气跟篮子里说:‘也是你命苦,托生在这家里。’ “我们听出来不祥之意,一时也不知跟不跟这去。哪知道你又哭起来,把那妇人惊动了,我们索性走过去,假装没听见,直接打听起奶娘来。 “那妇人还真就是奶娘,原来是被聘到这王府来的。见你母亲给的钱多,十分愿意奶你。 “你母亲跟她闲聊的当口,自然就扯到了那婴儿身上,才知道原来这孩子是王府里人生的。 “你母亲看孩子身上裹的还是锦缎,就暗暗吃惊。想着王府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