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手上掌着骁骑卫与建阳卫,其中骁骑卫又是重镇,平时事务不算轻松。 杨肃归朝之后,朝中各部都有预料之中的躁动,虽与武将关系不大,但事关重要,也没有谁会真正撂手不管的道理。 长缨被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悉数看在眼里,只是自己也身在局中,无计可施。 下晌他到了沈家,跟坐在天井里的长缨对坐吃起茶来。 之前在凌家朝夕相处十年,从来没正经交谈过一句,如今这仇不仇亲不亲的身份,反倒能坐下来了。 “凌家的未来,你考虑过么?” 没等他先问出来,长缨已先斟字酌句地开了口:“古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杨际是很想争取你的,杨肃必然也想,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从中站个队什么的?” 有底蕴的人家一般都不会急着在宫闱之争中站队,因为他们不需要靠扶立新帝来稳固地位。 所以前世里凌冯傅三家,包括贞安侯他们这些都保持中立。 长缨说这话,自然要斟酌。 前世里凌家这事儿谁干的她还不知道,目前也没有线索可供分析。 凌颂是在任上被人抓了把柄,而后牵出了谋逆大案,但凌家怎么可能谋逆呢? 自然是栽赃。 不管皇帝是不是凶手,“犯”了别的罪,兴许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这谋逆是天大的罪,是万万不可能被纵容,二是也不敢让东宫与顾家抓了把柄。 背后下手的这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冲着把凌家斩草除根而来的。 第208章 真断还是假断? 可关键是没有人能看得明白那些看上去没有问题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更何况所有没有弄明白的真相里,还有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五爷”。 如果说没有湖州那几个月,她兴许也有可能会怀疑杨肃。 但即便有这个可能,也难以解释他一个归朝未久的皇子正在用人之际,又如何会使这样的重手? 所以不管凶手是杨家父子仨儿,还是其他人,她对杨肃的信任都是相对最多的。 “没有这个必要。”果然,凌渊淡淡道。 长缨望着手里浮沉的茶,又道:“二哥什么时候有空?” 要对影响力巨大,又根基如此之深的凌家下这样的套,这绝不是偶然能成之,一定是有预谋的。 既然是预谋,那在事先有提防的情况下,将来一定也会有迹可循。 前世事情是从凌颂处引起,既然凌渊确定不会站队,那她当然得让凌颂先提防起来。 “他除了去纪家晃悠,天天有空。”凌渊漫不经心地。 长缨笑了下,给他添了茶。然后道:“这两天我想见见荣胤,你知道他一般都会在什么地方吗?” …… 交给杨肃的政务,皇帝给了他三日时间斟酌。 杨肃回来后他翻了几遍,都是京畿内的政务,这自然是方便他就地处理。 “怎么样?”与谢蓬同在殿里的秦陆问。 杨肃看了眼他们,把折子递去。 谢蓬就近接来看过,皱了下眉头:“难度倒是挺小,但是也太琐碎。 “比如这负责给皇陵筹备物料的事,不光是事多,而且邀功的意味太明显,倘若到时候办成了,皇上一嘉奖,反显得急功近利。” 他问秦陆:“你说呢?” 秦陆也边看边点头:“除去东宫一党,朝中剩下的人都在观望。倘若皇上偏袒的意味太过明显,不光是东宫容易当成把柄用来闹事,臣子们也难以心服。 “咱们还在积攒阶段,眼下也不适合跟东宫直接交锋,还是得选个稳当的先参了政再说。” 说到这里他看向杨肃:“其实那日看过沈长缨的政略,倒觉得深得我意。” 满屋子人都看了眼他,咳嗽起来。 杨肃支肘没动,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谢蓬道:“要不就还是从咱们原来的方向下手,去漕运码头寻个差事? “码头不光咱们有了经验,而且漕运司内部我们也摸得挺透,再说还可以顺便再想想法子找找顾家和杨际的把柄。 “难度有,但要想出政绩,也不会很难。” 凝着眉的杨肃看向他。 秦陆道:“漕运司是不可能让王爷进去的,除去漕运司,就只有附近的卫所,但王爷也不可能掌正式军队,又有什么差职可让王爷担? “再者,去了码头,咱们也得有个目标,否则只能去耗时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