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将军面前领罚。工匠们谁不排队按规矩来,则去徐将军面前领罚。” 场中静默了两息,苏馨容怒道:“沈长缨,谁给你的权力插手我的事情!” “不好意思,是谭将军差我来的。”长缨慢条斯理答着,同时目光漫过众人。 被点到的小吏随即散开去搬桌子,而工匠们先是嗫嚅着,后来也都推推搡搡地按她说的站好了队。 方才还乱成一锅粥的库房立时成为了长缨的主场,苏馨容咬牙瞪着,却也无可奈何。 长缨见着秩序稳了,便也绕到木料场看了看。 这边厢虽然也是苏馨容手下的人负责押送,但是因为黄绩安排人在管着,倒没出什么乱子。 徐澜因为船坞要用料迟迟未到也到了库房,原待是要斥责一番,不料到达一看却井井有条,排成了几条队伍的工匠极有秩序地轮流着排队装车,而一排过去的台子后坐着的小吏也都正卯足了精神头办差,火气也不由消了一半。 远远站着的苏馨容将他神情全数收进眼底,心念一转,也把恨着沈长缨的那颗心且给按下了,走过去道:“方才工匠们不听话,欺我是个女子,在这里跟我较劲,我便动了点真格的,把他们给降住了,徐将军瞧着可还有哪里不妥?我再去调停。” 徐澜道:“这是你安排的?” 苏馨容面不改色:“这是我的差事,不是我难道还会是别人?” 徐澜没说什么。打量了两圈,他说道:“去当差吧,别误了事。” 说完又问她:“长缨有没有过来?” 苏馨容微吸了一口气,依旧面不改色地指着码头:“方才见着她往那边去了,许是去寻霍将军了吧。” …… 长缨在木料场呆着,手下小吏们给她搬来了椅子又捧来了茶,一个个殷勤得跟侍候猴王的小胡狲们似的。 她坐在小杌子上抿了半碗茶,黄绩就回来了。 “那两个典史是王照的狐朋狗友,据他们说,王照跟提举司的长官关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跟河道上的官员却都有密切往来。 “包括钱韫,每每有事差遣时他也会首先安排王照去办,但是具体跟河道上的谁有往来,究竟是不是钱韫,他们看模样也不清楚。” 长缨对结果倒不算意外,王照此人虽是个小喽罗,但他有弱点,他要求财,若不谨慎,他将一无所获,对方抓准他这点,便吃准他不会在外胡说。 “上回抓了那几个人,王照没有什么反应吗?”她问。 “有。”黄绩道,“王照在侧面打听那几个人下落,而且似乎已经听说了那日咱们抓人的事,也因为这还打听了咱们督造司,我觉得他是已经有了疑心。” 长缨听完沉吟起来。 王照既在疑心,那他背后的人也必然起了疑心。 到底顾家如今已未能一手遮天,顶多也就是拉着太子一道与皇帝分庭抗礼。 漕运司虽然在顾家与东宫手上把着,但朝中还派了有监察御史监管河道秩序,他们也未曾敢明目张胆地把撬朝廷墙角的事摆在明面上。 他们起了疑心,很可能接下来就会有所收敛。倘若收敛了,他们又上哪儿去揪他们尾巴? “把河道上所有官吏的花名册给我打听来。”她说道。 霍溶到码头转了两圈,看着那几艘官船靠岸,又接连下来了好几批人,才又往岸上来。 上坡时刚好遇见徐澜,彼此说了几句,而后又各自忙活。 长缨留意着王照,霍溶盯着钱韫,徐澜也没有闲着,两艘商船他还着了人在接触。 因此这一日是实打实地忙碌了一整日,下晌放工时已经暮色四合。 巷子口苏馨容犹豫着还要不要去徐家,看着徐澜今日面色还算和善,她便又打消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