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那件事出之前几天的夜里,凌晏还曾把她叫到书房问功课。 她在那里把她自己写的一篇千字长的治兵策完整地背了下来,凌晏奖给了他一把宝剑。 她当时甚至还暗戳戳地告了凌渊个小状,把他前几日冷着脸把某大户人家的姑娘给骂哭的事情告诉了凌晏。 凌晏捋着须哈哈大笑,指着她说她也就这点背后告小状的能耐。 ……凌晏尸体领回府来的那个早上,姑母两眼空洞地跪在尸体旁侧,不说话也不哭。 凌渊十八岁的高壮少年,双目通红,睚眦欲裂,两只拳头握成了青白。 独有凌颂凌述年少藏不住情绪,趴在父亲身上号啕痛哭。 “外子他哪里对不住你?”一切都消停下来时,姑母问。 他怎么会对不住她? 他没有一处对不住她。她想他的亲生父亲在世,也不过如此。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问她。 她把嘴张张,倒底也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时隔两世,她仍记得姑母最后走时的目光。 还未曾来得及换下的织金缎子的裙摆从她眼前漫到门槛,又漫过她跑了十年的庑廊,最终消失。 “怎么了?不舒服?”徐澜的声音打断她遐思。 她把揉额的手放下来,扯开微哑的嗓子道:“没有。就神游了一会儿。” 自打霍溶那日谈及过之前的事,她最近经常会时不时地回忆这些,虽然自己并没有觉得委屈,但是头疼这个事情却是真的避不过去。 也许,下一次她应该要秀秀再替她跟太医讨点头疼药来,隔三差五的这样也不是办法。 “那怎么不吃了?” 徐澜把盘子里切了片的熟卤肉夹进她碗里,又夹了几片卤猪肚给她:“你介绍地方不错,这里东西便宜,但做的挺好吃。” 从来没有一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心情一好,就连他看不上的食物也觉倍加美味了。 长缨笑了下。 霍溶走到面馆外头,正好就见到她笑微微地看着徐澜夹菜的模样。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不知道正说什么,桌上摆着一大堆大小盘子,环境不咋地,气氛倒是融洽的很。 家里有厨子不用,跑这里来吃,这可是真有情趣! 佟琪紧张地看看店里,又紧张地看看他:“爷……您饿不饿?要不,咱们也进去跟徐将军拼个桌?” 霍溶一言不发,眯眼遥望了半晌,随后稳如泰山地抱臂觑过来:“你觉得我会去做这种事吗?” 新的一周,求月票 第077章 我与沈将军有缘 长缨说了几句公务,正想说说船舶开工的事情,抬头的当口忽然望见门外朝这边匆匆走来的人,心下略顿,随后便改了话题:“你订亲了不曾?” 这道弯显然拐得太急,徐澜筷子停住,半日道:“不曾。”然后极缓慢地夹了个凤爪,又问:“那你呢?” “我也不曾。”长缨余光瞥着他身后已经将要跨门进来人影,慢吞吞道:“但是我不能议婚。因为我母亲从前给我算过命,说我命中注定天煞孤星。” 徐澜停住动作,又看了她半晌:“这些也不见得可全信。” “我这个可以信。”长缨吃着肉说,“因为我父母的确早早已经不在世,而且我也没有兄弟姐妹,我这人八字太大。” 徐澜再次定住了,这次定得很顽固很彻底,手里的筷子都呈奇怪的姿势架在半空。 长缨依旧慢吞吞地吃着碗里的食物,挺平常的样子。 这句话也等于是回答了他先前关于她的家庭的所问。 母亲当然没给她算出过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数来,她孑然一身不过是诸多原因造就的巧合。 但她需要这么个理由,哪怕她的确觉得不需要跟他刻意表明什么立场,她若不让徐澜明白她无心身外事的决心,苏馨容也将会一直纠缠她。 徐家那样的门第她太清楚了,别说命数的事,只凭她孤女的身份,他们就绝不会轻易接受她。 让他的家族使命感来打断他的念想,显然比她直言拒绝要体面得多。 “澜哥哥。” 话说到这里,苏馨容娇腻的声音就适时打断了徐澜的怔忡。 他看看对面,又凝眉扭转头:“你怎么来了?” “路过。”苏馨容看了看这边的长缨,在空着的凳子上坐下来。 扫了一眼桌上,又皱眉道:“你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