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颂后来的确跟纪婉清修成了正果,但可惜的是最终纪家也因他而受了牵连。 总而言之,如今凌家的风光荣华,在她眼里都是不可靠的。 “秀秀自己又怎么样?” 紫缃默了片刻,说道:“她没有说到自己。” 长缨也没有再往下问。荣家内宅也很复杂,以秀秀的身份呆在那里,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了,卫所里那边倒是有些消息。”紫缃岔开话题,“我听吴妈说,苏馨容最近带着人把湖州西郊闹事的一伙山贼给灭了,这几日气焰正高得很。 “几次遇见上街买菜的吴妈,冷嘲热讽地挤兑姑娘您,可把吴妈给气坏了,说自己连煮了三顿没放盐的菜了都。” 长缨笑起来。 紫缃也宽了些心。 她说的这个事,自然是没有这么夸张的,原本就是为着图她开心,见她笑了,她也就心安了。 “天大亮了,去准备早饭吧。” 她把茶喝了,说道。“吃完饭我还有事呢。” 程啸枉想以把柄来挟迫她,这法子若有这么好使,那她这三年的历程再加上前世后来那几年的修炼也就是白费了。 两世的阅历早把她磨炼成一个合格的“狼心狗肺白眼狼”,除了认准目标一直往前,她眼下分不出心思去想别的。 反倒是在琢磨,太子勾结地方官大量私吞官银,原是不该留下把柄来的,然而为什么会容许程啸留下它? 要么是杜渐说了谎,前来杀程啸的那伙黑衣人,又或者他自己,并不是为了替皇帝拿证据,而是替太子来灭口。 要么,是太子与程啸这里头还有什么事情是尚未浮出水面的。 可杜渐没有必要说谎,因为她对他而言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而要说是程啸自作主张留下罪证以便来日跟太子讨价还价,他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原本藏着这胆,在经历过前几天那次凶险之后,他也绝不敢再有这想法。 可他还在勉力保护它,就说明这东西很可能是太子需要。 那么,太子究竟冒着罪证暴露的风险,拿着个账本做什么呢? 在少擎他们跟进码头那边的时候,她打算从这里入手查查看。 正院这边,程啸也在书房里准备看公文了。 不是他起得早,而是他睡不着。 方桐的死没能逼退沈长缨,这使他感到有些郁躁。 他相信他知道了她来历的事一定会传到她的耳里,如果她跟杜渐真有某种关系,那杜渐一定会告诉她。 如果杜渐跟她没关系,作为他的手下,他也必须要领会他的意思,然后把这件事传达给她。 但事情过去了一个昼夜了,她还按兵不动,这就让他有些吃不准了。 难道是杜渐还没有照他的意思去做? 他吃了两口茶便又把茶放下来,指节揉着额角道:“方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还是没松口。”家丁说。 “码头那边呢?” “已经在筹备了,只要不出意外,今夜里可以启程。” “意外?”他轻哼了一下,“什么时候能没有意外呢?” 自从经历过那一夜的凶险,他一想到罗源给他的使命,就会坐立不安。 这事情确实太大了,不曾惊动外人的时候还好,一旦惊动了,他便极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之前的黑衣人与心狠手辣的沈长缨就是例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