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他在肃王府也很少管府外的事情,肃州还是偏远之地,是以直到北方方军和徐军都因为火药而士气大跌纷纷溃散的时候,他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痴傻”那么久肃王府依然运转正常,因为如果魏坤不告诉他外务,妻子再不告诉他内务的话,以他的随性,简直就跟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一样,什么都不会知道。 胡夏一来使,徐氏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将几个月前私下见了夏王使者的事情和盘托出,也将自己为什么和对方阴奉阳违、骗取胡夏信任的原因说了个清楚。 在她心中,这种事即使被揭穿,丈夫应该不会有多生气,毕竟此事利国利民,自己做的也算是漂亮,没留下什么把柄,雷火和天火的秘密迟早会被暴露出来,语气让给别人捡这个便宜,不如由肃王府得利。 可肃王却没办法像她一样安心。 在宫中过的日子,已经让他变得像是只惊弓之鸟了。 他甚至没有办法告诉妻子自己为何而不安、愤怒,因为倾诉出自己内心的懦弱和痛苦实在是一件太羞耻的事情。 刘恒还记得自己“醒来”以后。见到妻子趴在自己身上,像是得救了一样嚎啕大哭时,心中简直要被满满的柔情塞住,一种被需要的感动让他脱胎换骨,让他记起的责任。 正是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他被满满的安全感包围,无论外人如何诋毁,他依旧站在自己妻子的身边。 他的妻子再强势、再能干又如何,她需要他。 做丈夫的,不就是在这个时候为妻子遮风挡雨的吗? “王爷,王妃娘娘熬了鱼羹来……” 端着小案的侍女走起路来毫无声息,缓缓来到刘恒面前跪下,举起面前的鱼羹,满脸娇羞。 刘恒爱吃鱼,但肃州地处西北,并不是鱼米之乡,偶有鲜鱼送上,总不是那个味儿,肃王妃知道丈夫爱吃鱼,却怕这里所产之鱼的土腥味儿,每每得到好鱼,总要亲自洗手作羹汤。 可见徐氏也不是个盲目心高气傲的,还知道递个台阶,希望得到丈夫的注意。 果不其然,刘恒看到那一碗鱼羹,表情异常复杂,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将那莲瓣造型的玉碗抄到了手里。 玉碗莹润,鱼羹洁白,看起来异常清爽,见着这一碗鱼羹,看着刘恒的肚子突然咕咕直叫。 吵架的人,自然也是没什么胃口的,这番见到爱吃的食物,鼻端又闻着熟悉香气,饿意席卷而来,几乎让他丢盔弃甲。 “伺候本王用膳。” 刘恒决定等这一碗鱼羹用完就去王妃那里坐坐。 “是!” 侍女见肃王居然将他留下,俏脸一红,细心地伺候起来。 说是伺候,其实刘家三兄弟都自理惯了,还没到饭来张口的地步,无非就是吃完了漱口擦面这类的活计。 那侍女依偎在刘恒身边,正准备去接刘恒递过来的面巾,可鼻尖闻着刘恒身上衣物高雅的熏香气味,也不知道是腿软还是走神,居然就这么往刘恒身子上一倒…… “哎哟!” 侍女的酥胸一下子落在了刘恒举着面巾的手臂上,撞得她满脸羞红,几乎要抬起不起头来。 来这套? 刘恒面色晦暗地看了一眼姿容姣好的侍女,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他看起来性子温和,就可以随便在他面前玩这种小花样吗?若是当年在母后身边,这样的侍女早就…… 罢了,正觉得一碗鱼羹就找个台阶去妻子那里显得有些掉价,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了。 “我记得你是王妃身边的侍女?” 刘恒面不改色地看向面前美貌的侍女。 那侍女羞怯地点了点头,小声回答:“是。” “即是王妃身边的人,那就和本王一起去王妃那里吧。”刘恒一句话彻底让侍女含羞带怯的脸变得苍白僵硬,眼睛里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本王想问问看看,她为何派了这么一个毛手毛脚的下人来伺候本王!” 明明该亲自来才对! …… 肃王夫妻两人是从不分开居住的,一般王府里还分主院和后院,可因为肃王刚刚就藩时是个木头人,也就省了这些,由王妃亲力亲为,照顾丈夫,住进了主院。 在后院也确实不方便打理府中上下,主院则不然,久而久之,无论是朝中派来辅佐顺便“督促”肃王言行的官员,还是府中最粗鄙的粗使下人,都不觉得王妃住在这主院里有什么不对。 夫妻冷战之后,刘恒天天住在书房里,徐氏则还在主院没动,只是向往常那般和丈夫一起踏出主院的时候少了,根本不会离开主院抛头露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