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性子刁钻的,心想这些只会死读书的博士必定对算学不精,开口就问:“枯木一根立地上,周三尺,有葛藤自根绕上,七周达其顶,问葛藤之长几何” 陆凡掐指算了一会儿,笑着回答:“这有何难,藤长二十九尺。” 这人是算学大家出身,当年家中出了这道题,他和弟弟研究了几天才给出正确答案,如今见到陆凡只不过掐指用手当木算了一会儿就给出了答案,当下惊为天人,不再刁难。 时下的文人大多可爱,一旦他们反对你,那是是撞墙自尽也要反对你,可如果你在他最擅长的领域得到了他的认同,他也会死心塌地的认可你。 陆凡在朝堂上以一博士的身份舌战群臣,不卑不亢,原本就引起了许多大臣们的赞赏,之后的回答有理有据,有节有例,更是让人心折。 这些大臣还是没见到陆凡的书画本事,否则时人好字,见到陆凡那一笔好字,恐怕又要折服不少。 刘凌想要封陆凡“太傅”之职,原本也有几分投桃报李之心。他知道他登基那天国子监学生齐齐去叩宫门绝不是偶然,自己这位“先生”少不得有在后面推波助澜。 加之他从小时候受他教导,后来又因他的原因受了国子监祭酒徐清不少照顾,更是心中感激,遂和庄骏商议之后,将陆凡召进宫来。 但他没想到即使他是皇帝了,有些事情也不是能那么容易做的,几乎有些在百官面前下不来台。 好在陆博士是真正有经世之才的人,如今洋洋洒洒大获全胜,没有让他的“恩典”变成笑话,也让他由衷生出了“与有荣焉”之感。 他恨不得想向所有人大吼:“看朕的选择!朕绝不会选错!” 此时朝中气氛已经非常热烈了,许多官员看向陆凡的表情是又怒又惧,但死缠烂打又不符合他们的风仪,也只能忿忿接受。 就在此时,国子监祭酒徐清又起身上奏:“启禀陛下,老臣自去年以来,风湿频发,双眼也时常昏花,头痛不能站立,已经不能再为国效力、为陛下效忠了。如此尸位素餐,臣实在愧疚,如今还请陛下同意臣告老还乡。这国子监祭酒一职,老臣认为陆博士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清虽然官职不高,但国子监祭酒掌管着全国官私之学,并刻书、刊印等学务,是天下学子的楷模,他任职以来,行事从不偏颇,又豁达有度,受众人的尊敬,连刘未也常常请他教导自己,可见一斑。 如今他却未满致仕之年而告老,显然是想为后辈让路了,怎让人不错愕? 刘凌也没想到徐祭酒突然想要致仕,几番挽留,徐清辞不肯受,加之刚刚陆凡表现的太过惊才绝艳,余威未决,这么一件在平日里恐怕要争论好几日的事情,竟然就在朝廷下定下了。 国子监祭酒是从四品,在京官之中算不得什么大官,但已经可以每日听朝议政,也肩负着为国家举荐贤才的职责,陆凡先是领了“太傅”一职,如今又领了国子监祭酒这一清贵的职位,可谓是今日最大的赢家,让人又羡又恨。 好在好事年年有,登基特别多。 陆凡的事情确定之后,刘凌也没忘了扶他上位的那么多大臣,新帝登基,原本就该大肆封赏,刘未的内库又很充裕,刘凌也就没有多么抠门。 薛棣在中书舍人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官,兼任御史台殿中侍御史一职。这职位说起来挺讨人厌,是负责对皇帝的言行进行谏诤的,所以这职位不是皇帝信任之人,往往干不长,就被皇帝嫌弃而换人了。 但同样的,殿中侍御史有进出大内的权利,而且御史有自己沟通皇帝的渠道,不必走门下、中书两省上递奏呈,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再加上他担着为皇帝草拟诏书、传宣诏命的的中书舍人一职,可以日日参与机密,几乎已经是一步登天之兆。 可以想象,明日之后,朝臣们但凡有女儿的人家,恐怕都要盯上这块小鲜肉了。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刘凌先是就“大赦”之事和三司议论了一会儿,定下了章程,又确定了“罪无可恕”的几大罪行,就开始和礼部并其余几部商议再开恩科的事情。 所谓“恩科”,全称是“朝廷加恩赦免科赋”,一旦开了恩科,上届落地举子并各地旧任考生都可参加,直入正科,而且一般都能入礼部试,录取人数也比其他时候要多,故曰恩科。 刘未要动方党之时开过一任恩科,就是为了吏治改革做准备,只是如今壮志未酬身先死,留下一个人手严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