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大夫,却似乎已经忘了个干干净净。 血洗之下,政权似乎是稳固了,可更大的危机也一步步降临,最终打了个死结,成了真正的不解之结。 那些操守、那些风骨、那些曾经让人荡气回肠的热血沸腾,也随着杀戮过后,被人们一点点遗忘。 当一切都消失时候,刘未明白了薛太傅痛心疾首的苦心,却从未后悔。 他的血脉里既然留着高祖的血,那个位子,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坐得。 这翻手为云覆手雨、运筹帷幄于宫墙之中的宿命,就是他刘未的宿命,哪怕是父母高堂,子嗣至亲,也不能动摇。 因为有着这样的心情,刘未又怎么会不让薛家遗孤出仕呢? 自从那张高祖的画挂在那里以后,他恨不得让当时所有反对过他登基的人都来看看,他刘未是不是坐的了这个位置! 薛家没了,萧家没了,赵家没了,王家四分五裂,这并不是他母后当时想要的结果,但就是切实的发生了。 想要一个人服你,杀了他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够证明的办法,就是在他最信服的论点上反驳他,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可惜他可以反驳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机会。 刘未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当年几家纯臣还在,待看到肖似先帝的老四,看到和高祖几乎一致的刘凌,是不是痛哭流涕、挖心掏肺地自责于当年的有眼无珠,是不是会在他母后的灵前跪地致歉。 他想的太过痛快,以至于半夜里,紫宸殿里偶尔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但幻想就是幻想,当年代国的肱骨之臣,那些以自身性命捍卫刘家江山的大臣们,终是消逝在强权之下,灰飞烟灭,唯留下一段不敢直言的传说。 是他错了吗?还是他们错了? 刘未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只知道,如今是该让天底下的人知道他们错的时候了。 薛家的薛棣,薛太傅的曾孙,那个在薛家昔日门生庇护之下,在明山书苑长大的年轻人,将是第一个见证人。 而第二个…… 刘未转身看着密室里立着的吕鹏程,面上淡淡地浮现了一丝笑容。 “舅舅出面劝江颍容致仕,为朕空出门下侍郎之位,让朕很是意外。” “三皇子也让臣很是意外。” 吕鹏程露出温和的笑意,说明了原因。 刘未第一次看到吕鹏程服软,心中快慰,忍不住笑道:“即是如此,舅舅是不是该将朕当年的谱牒添上去了?” 他以为即将解决一桩大大的心结,连面容都露出了异样的神采。 吕鹏程在刘未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 “只要臣能见萧太妃和赵太妃一面,问清楚当年之事……” “不行!” 刘未原本还兴奋的表情陡然一收,脸色也变得铁青。 “根本没有必要!” “您明白的,高祖是萧家女所出,三殿下长得像高祖,也许像的是高祖的生母明敬皇后。虽说这种可能不大,因为三殿下样貌并不阴柔,可正因为有这种可能,即使臣愿意重请谱牒出来,但臣必须见一见……” “此事不用再提!” 刘未坚决地反对了吕鹏程的要求。 “老三已经见过了朝中大臣,无人说他像是萧家人。您自己也是从小在萧家长大,应当知道老三长得不类任何一个萧家人。谱牒您愿意请就请,不请也改变不了什么。朕敬您是舅舅,是朕在世上最亲之人,一直对您很是尊敬,可您若还这么冥顽不灵,就继续抱着您的谱牒在墙角发霉吧!” 他瞪视着吕鹏程,步步紧逼。 “朕知道母后给舅舅留了人,但这些人,朕再也不会姑息了,日后宫中的老人朕会一点点换掉,直到再无老人为止!” 刘未丢下这句话,刚刚因吕鹏程服软而生出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满脸愤怒地拂袖而去。 空空荡荡的静室里,只留下吕鹏程一人,满脸不甘之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