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妃无论何时都是讲究“气度”的,像是这样愁眉苦脸的时候极少,于是连萧太妃在内的妃嫔们全都露出了担忧的表情,等着薛太妃接下来的“问题”。 “他现在已经九岁了,他长得原本就比寻常男孩子快,个子又高,等他,等他,等……咳咳,张茜,你来说。” 薛太妃深吸了口气,愣是还说不出口,便点了张茜的名。 “我观察过下刘凌的骨架和气血,他这两年就要成人了。” 张太妃倒是没怎么扭捏。 “王宁是废人,宋娘子不适合,待他成人了,谁来教他成人之事?万一他要来问我为什么他这么大半夜还尿裤子了,我怎么办?” 此话一出,屋子里许多根本没经历过人事的太妃们顿时脸红到了脖子,然后齐刷刷朝着萧太妃看去,把一贯淡然的萧太妃也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你们看我做什么……” ‘不看你还能看谁!总不能让老娘上吧?’ 薛太妃在心中低吼。 “其实不必要谁教他,找相关的书给他看一看就行了。张太妃,你那里没有关于,咳咳,的医书吗?” 方太嫔不忍心看到萧太妃尴尬的样子,赶紧解围。 “当年那么残酷,我后来见到画着男人身体的经络图就做噩梦,左右全都背熟了,我就把它们都烧了……” 张太妃也满脸无奈。 “我反正是说不出口,刘凌就跟我亲孙子一样,你们难道说的出口?” ‘说得出才有鬼啊!’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萧太妃。 “咳咳,我说倒是可以,我也没什么不自在的……”萧太妃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但我就怕我现在这样的身份,我说了,就该换成刘凌不自在了。” 薛太妃闻言烦躁地揉了揉额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刘凌能认识什么差不多大的正常男孩子就好了,不是宦官,不是……” 她扫了一眼萧太妃,没继续说下去。 “把我以前记录的《禁中起居录》给他看几本吧。看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赵太妃也不想别人逼萧太妃做这个。更何况萧太妃说的也没错,刘凌把她当师父、当皇祖母、当成女人,叫萧太妃教这个,以后师徒学艺肯定有尴尬的地方,无法好好教学。 “你别乱来!” “看你那些脏东西是要学坏吗!” “赵清仪你这个疯子!” 一屋子人都惊叫起来,尤其是方太嫔,直斥赵太妃是疯子。 赵太妃的脸一下子刷白,咬牙道:“《禁中起居录》并不是都是那些东西,要求史官记录它的高祖,原本是想让后来的皇子和皇帝们能通过《起居录》了解前人的生活,避免犯一样的错误……” “你们以为我是靠什么坚持这么久的……” 她冷冷地扫视着屋子里的人们。 “史,记事也。《禁中起居录》只是个工具,无论是善行还是恶举,是功还是过,都要一字不改、一字不漏的记下它,让后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再重复这样的悲剧,这才是史官的责任!如果通篇只歌功颂德,那是悼文,不是‘史’!” 她气的直发抖。 “你们认为那些东西肮脏下流,却正是那些肮脏下流的东西救了我们…… 正在赵太妃说话间,萧太妃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赵太妃的身前。 她俯身伸手按住了赵太妃的肩头,微微摇了摇头,让她不必再说了。 “她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手里现在只有先帝的起居录,而刘凌毕竟年纪太小,万一不能分辨对错,反倒对他不好。” 萧太妃安抚地摩挲着赵太妃瘦弱的肩头,待看到她一头花白的头发,想到她其实比薛太妃大不了几岁,眼中不由流露出略微伤感的神情。 “等他再大点了,你再给他看,他就会明白为何先帝变成了那样……” “是,是我敏感了。” 赵太妃颤抖的身子渐渐平复了起来,再见一屋子女人们噤若寒蝉,有些别扭地低下头去看佛珠,不再说话。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 萧太妃见赵太妃平静了下来,摸了摸下巴,思咐道:“待我想一想,该怎么在合适的时机告诉刘凌这些男儿家的事情。也是我疏忽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