猾的老头,当即就手下了。说他奸猾不是骂人,白天他竖着一根手指,大概本意只要一块,毕竟是赶着牛车走一天的活儿,只要路熟,一天一块钱,换算到现代,日薪破二冲三,算到月薪妥妥的高富帅,偏他不说,黎嘉骏又上道儿,直接报出个天价,他当然没有二话就上路了。 当时黎嘉骏笑眯眯的说十块,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她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手里这些钱若是用不到二哥身上,感觉还不如茅坑里的屎,要是在庐山上一撒能砸到他,她二话不说就卷裤腿上山,这就是痴妹的力量。 收了巨款,鲁老二更是送佛送到西,他一路载着黎嘉骏进了前田庄,这个庄子看着不大,却颇有模样,整个庄子都被高低不一的矮墙围了起来,村头一个瞭望塔,塔上隐隐有火光,刚才从高处看时,整个村显然走空了一半,但还有一些人家有灯光,等走近了,又觉得这哪还像有人的,都到了庄子下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快靠近时,瞭望塔上有人压低声音用方言喊:“下面谁!” 鲁老二也压低声音,用方言回过去:“范湖乡东来的!鲁老二!” “……不认得!” “找田三穗去!他晓得!你鲁大爷我上回来,你小子还没生出来呢!” “田三叔公去了三年咯!你换个人问!” 鲁老二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婆娘呢!” “上月他们独养儿子死咯,她跟着去咯!” 黎嘉骏默默的叹气。 鲁老二连着问了好几个,都是村里的老人,结果不是瘫了就是病了,到后来终于有一个还健在的,那望-风的小伙儿却也没什么怀疑了,这老头儿对他们前田庄上一辈儿的熟悉程度快赶上自个儿了,还有啥好怀疑的。 圆木串起来的宅门缓缓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个气死风灯飘忽着。 开门的小伙儿话也没说着急的关上门,问鲁老二:“大爷,你这时候来这儿干啥咯,我们跑还来不及咯,你还到这来,傻不傻咯?“ 鲁老二又掏出了烟杆,拿了根干草棍儿从小伙儿手里的火把里借了火,开始一嘬一嘬的点烟,烟杆头就指了指一旁的黎嘉骏,她一直没出声儿——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那小伙儿一直在警觉的盯着她,此时便直接问出来:”你是谁,来这儿干啥?“ 黎嘉骏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我我我,我来找人。” “找人?找啥人?” “一,一个当兵的,他,他他,前几天伤了,听他战友说,托,托付给老乡了,就,就你们庄子的。” 小伙儿听着,沉默了一下,道:“没这个人。” 黎嘉骏一怔,人唰的就凉了,腿就这么软了下去,瘫在了地上。 鲁老二哎哎哎的叫:“这是咋地,这是咋地!” “不晓得啊!那人是她谁啊?” “她兄弟!亲的!” “哎哟……” 接下来的话,她都听不见了,只觉得一种强烈的虚弱感从心底里冒出来,化成浓密的黑雾,包围了她的全身。 她头晕目眩,差不多是砸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她几乎不想睁开眼睛,身-下硬硬的,打心底觉得真他妈累,找个人跑了半个中国,结果最后一个线索断了。 断了…… 这时候如果再往二哥可能被扔下的地方摸过去……黎嘉骏捂住脸,忍着一声哀嚎没出来……他大概都要烂了。 她缓慢的翻了个身,心如死灰。 身后传来开门声,有人走了进来,她也懒得回头看,她睡在一个土炕上,下面铺着一张破烂的草席,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草席,低落得像头顶着一片乌云。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个年轻的女声传来:“姑娘,你醒了?” 黎嘉骏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缓慢的坐起来,看向来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