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骏哭的心的有了,且不说这晚节不保,离武汉也就临门一脚,这个船可是运了不少军火啊,万一被炸着了,那就只要找阎王隐蔽了!她好想跳河!这么想着,她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躲进舱门里,而是挪到了夹板边上缩着,不管躲哪,炸到了都是死,在房间里死得更快,不如给自己个后路,到时候牙一咬跳进水里,还能留一条命在。 旁边蹬蹬蹬跑去不少士兵,他们列队跑到甲板上,她原以为那是有个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人在指挥,却听一个军官在前头大叫:“隐蔽你姥姥!弟兄们!抄家伙!干他娘的!” 说罢,几个士兵掏出了□□开始往远处空放,黎嘉骏正要目瞪口呆,就见那军官哗的掀开甲板上一个包着东西的油布,那里面赫然是两樽高射炮! 这居然军资船居然还带炮! 这时候,这个大撤退的时候,居然还把炮往前送,是要干嘛?!当她不知道现在这样的高射炮多珍贵吗?!坏一个少一个!当他们美军吗?这是要死守的节奏? “炮兵就位!能不能保卫委员长!就看你们能不能活着过了这条江!打!”那军官一声大吼,十来个炮兵就跟转轴似的动了起来,他们中等身材,军服又脏又旧,连军帽也不配套,长得更不如秦小娘百分之一好看,可偏偏合作出了一种奇异的韵律和美感,看得黎嘉骏回不了神。 砰砰砰砰! 高射炮连着射了四发,从飞机还在远处时就对得准准的,意思很明确,我们看到你了,你敢来,我们敢打。 远处有三架飞机,排成了一个三角形,原本稳稳的笔直朝他们飞来,却在高射炮炸开的那一瞬间,肉眼可见的乱了一下阵型! 好!怕死就有得打! 武汉保卫战打到现在,中方最让人惊讶的,要数空军的表现,在徐州会战开始没多久的时候,武汉这儿已经有数次空中的交锋了,其中以苏联援华志愿队为主,数个月来战绩彪炳。 那时候徐州遭到轰炸,黎嘉骏曾质疑过为什么这么一个战场为什么没有空军支援,当时有人回答说都在武汉,她还嗤之以鼻,以为武汉根本还没开始打,可事实上,武汉确实屡次上演空中血战,甚至胜多输少,长期握有制空权。 甚至在今年五月份,还出了一次轰炸东京的事,虽然只是两架飞机长途飞往东京撒下传单数十万,依旧让人惊掉下巴。 可是现在随着陆地战线的被迫推进,中方的机场越来越少,逐渐失去了能停降的地方,当 因为制空权的近乎百分百掌握,日本飞行员的战无不利反而让他们更加珍惜自己这条“军功累累”的狗命,面对难得的抵抗竟然慌乱了起来,它们稍稍变换了一下,三架飞机的距离拉得更大! “谁靠近打谁!不要管其他两架!你负责船身上空!你主要盯住轰炸机,明白了吗?!不要在战斗机上浪费子弹!扫射的时候不要慌!”军官大吼,“装弹要快!扫射的时候除了炮手其他人全部卧倒!炮手死了二副顶上!以此类推!” 扫射! 黎嘉骏这时注意到自己露天的不明智,她连滚带爬的躲到一个扫射的死角,却与高射炮部队面对面,也就是说为了更好的射角,他们几乎是迎着飞来的飞机在战斗。 啪啪啪啪啪! 高穿透性的战斗机扫射一连串的打来,那撕裂空气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她的汗毛几乎随着子弹的飞近而起立,高射炮死守着自己头顶的一块阵地,在纷飞的子弹中装弹、调距、发射,他们紧紧咬着轰炸机不让其近身,致使轰炸机的投弹都堪堪擦过船身,在两边炸起数米高的水花,终于在飞机离得最近时硬生生将他们逼离了船身。 飞机这么呼啸而过的那么一两秒,高射炮边就倒下了三个士兵,再也没起来。 那个军官咬牙爬起来,他的肩膀被穿透了,冲击力把他带得一头磕在自己的炮上随后摔在甲板上,等他起身时,鼻青脸肿,他龇牙咧嘴的下令:“动不了的下去!让动得了的上!警戒!警戒!” 旁边时有哀嚎,甲板上还有其他士兵,强劲的扫射即使从旁边飞来也难以幸免,黎嘉骏动了动脚,刚才一排子弹擦着她的见面射过去,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绵软,酸麻,抬都抬不起来。 “进屋!进屋!”那个军官冲她吼着,拼命挥着手,“杵那干嘛!等死啊?!” 他见黎嘉骏不动,也不管了,大吼:“船长!船长!” 船长跑了过来。 “我们这儿有炮,他们就算本来不冲着咱,现在也非得把咱干掉了。” 船长是个秀气的中年海军军官,黑色的军装,袖子有金边,要不是脏成一坨,分明可以很帅,虽然他掌控的只是一条百来吨位的中型改装客轮。 他立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