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试想一下,在这样的地形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与日军的钢铁洪流进行正面对抗。硬碰硬的,面对面的。 完全可以想见这将会是一场什么样的会战。 连号称从北伐就开始活跃于各个战场的康先生都连连摇头,黎嘉骏倒是蠢蠢欲动的,因为她刚得知,被卫立煌点名调到忻口指挥的将军,叫郝梦龄。 要说她还有什么过敏党名将还知道一嘴的,那郝梦龄大概算一个,全因为当年看了n遍的太行山上,如果一开始她还有点印象模糊,那随着亲身经历战局的推进,配合电影的时间,她大概可以确定电影上那个从师长死到连长的惨烈战斗讲的应该不是平型关正面,而是忻口会战,而那个帅大叔刘德凯扮演的,就是郝梦龄。 好纠结,这位将军要马革裹尸了。 黎嘉骏探头巴望了好多天,还是没听说有中央军将领来太原,那不出所料,郝将军是直接去忻口了。 此时她对于自己早知道这些,没有丝毫预见到什么的快感,甚至连悲伤都少于预期,全因她无论知不知晓,她所听过和见过的众多将领,会有一大部分最终都死在了战场上,她没法因为知道郝梦龄会死而去救他,也没法因为不知道其他将领会不会死而感到愧疚,否则她早就累死了。 忻口会战作为一个会战,不能光卫立煌所率领的中央军拼命,晋军也必须雄起才行,可现在的情况是,社会各界一面对中央军的慷慨仗义大加赞赏,一面对于地主军队的给力程度表示强烈质疑,差不多到了一种“如果你们注定要拖后腿那山西不如别要了不要坑我们中央军铁血真汉子”的程度。 于是晋军方面的回应,就是——杀鸡。 阎锡山要“挥泪斩马谡”。 大同会战告吹,直接导致平型关战役的提前到来的和战况惨烈度加倍,其罪魁祸首被指为在天镇防御上出重大差错的李服膺,他的提前撤退和首战不利使得后方节节败退,忻口战役还没开始,为了儆猴,阎锡山匆忙召开了军事法庭,审判李服膺,判决结果自然是“众望所归”,枪决。 前去旁听了审判的康先生回来的时候表情很复杂,可是终究没说什么,草草写了篇报道,让她寄往上海。 就是现在手上的这些。 去照相馆取了照片,黎嘉骏顺带看了一看,这些是她在还没下雨的时候抽空拍的,多是一些挖战壕、练兵、士兵日常和长官们围着桌子商量的场景,她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周书辞和维荣。 他们正在搭帐篷,是三个人即将住的那个,维荣扶着木桩,周书辞举着榔头正在打桩,黎嘉骏偷拍的动静很大,导致两人都转头在看,维荣一如既往的笑眉笑眼,周书辞则作势欲喷的样子。 她还记得那时候他正要喷她,却发现她已经按下了快门,于是他的话就变成了: “黎嘉骏!诶!怎么!人物像怎么可以这么随意,我们衣冠不整呢!” 此时黎嘉骏已经嘎嘎嘎笑着跑开了。 于是照片里周书辞的表情就不怎么美好,但还是看得她笑了出来,她那手指尖点了点里面那张不高兴的脸,将照片收了起来,另外翻了翻,还有一张有他的背影,便也抽出来放在了一处。 她很不愿意让一种情绪纠缠自己太久,可事实上她总觉得非常揪心,大概是因为周书辞是特别的,还死在她面前。不是那些脸谱,也不是那些路人。 他给她的记忆太鲜活,他从石桌旁站起来,葡萄藤的阴影在脸上游弋,他说他来接她,而那个时候,她早已放弃等待大哥所说的那个友人,穿得像个大山里的来客,正准备跟着难民大军逃出沦陷的北平。 然后一路颠簸,奔逃,他教她报务,带她东奔西走,嫌她笨,骂她蠢……却从没放弃过她。 就是现在跟着康先生,也是他一手促成。 可这个人死在她面前了。 雨又大了起来。 黎嘉骏停在旅馆的门口,想在进去前平复一下心情,却不想正撞着康先生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往外走,他没打伞,正甩着帽子上的雨,一看到站在门口的黎嘉骏,愣了一下:“小黎你……怎么哭了?哎这雨真是下得人心情都不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