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任务后就会成为鸡肋,但是偏偏他就真的来了,放弃了他在杭州莫干山夫唱妇随的隐居生活,不得不说对义弟他真的是真爱了。 此时这位圣母一样的大人被簇拥在人群中,表情疲倦,整个人消瘦得像个病人,他没说什么,只是沉重的望着刺杀者被拖走的方向,眼神沉静,让人忍不住随着他安静下来。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在郁闷什么,这几乎是济南惨案的又一次再现,而他正在一条看得到结果的路上走,尽头说不定莫干山的青砖小屋。 “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我的卫兵全伤了,劳烦照看下。”他说完,在警察局长的指引下往外走。 黎嘉骏也跟了上去,她这一次所属的是黄郛秘书团的助理,充其量只是个端茶送水打下手的,虽说近距离接触,却完全没有直接交流的机会,这次她被举荐过来,并且成功蒙混进来,原因很可笑。 黄郛的政整会急需对日人才,急需到了什么人都要的地步。 在这个所有与日语有关的人才和事务都如过街老鼠一样的年代,作为中国人在大街上爆日语是有可能被暴脾气打的,无论在朝还是在野,对日人才都少到可怜,堪称凋零,而黄郛他此次,却需要通过“知彼”来求胜,那么就非常需要擅长刺探日本情报和对日交涉的人才了。 这样的人才有,有些甚至能力拔群,但看他们擅长的活儿就知道,大部分情况,都不会是什么弘扬真善美,传播正能量的人,甚至夸张点说,汉奸都有不少,有些说不定暗地里都有个“大和粑粑”。 可是没办法,国家需要这样的人,黄郛只有辛苦点管起来。 黎嘉骏当然不算是这样的人才,她都没怎么和真的日本人说过话,但她上过战场,胆儿大,年轻,日语精通,这几点加起来,作为一个在政整会里传资料打下手的助理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她就进了这个在外人看来“满是鸡鸣狗盗之徒”的政整会。 刚从北平赶到天津来接站,就遭遇那么刺激的事情,所有人都感觉势态严峻,中华内外的负能量都已经快达到临界点,别等到到时候一事无成,先被自己人给弄死了,紧迫感逼得众人马不停蹄,仅歇了一会儿,就上了前往北平的火车。 路上,大家都劝黄郛先睡一会儿,他便独自进了隔间休息,外头秘术们得了命令,整理资料。 黎嘉骏也分得了厚厚一叠资料,全是日文的,分管她的徐秘书是壮年汉子,看起来更适合打仗而不是行政,他只是略懂日语,当初亲自对她从初试到复试一手负责,对她的能力颇为赞许,便让她负责整理日语资料,分门别类按照日期和先后顺序都理好。 当然,最机密的都是由那些正式的老牌文秘处理,黎嘉骏手头都是一些已经被用过重要但不机密的东西,比如一些日本内阁还有外务省以及军部的情况,各部门的顶梁柱,行事风格和最新动向等。 去被北平的路上,黎嘉骏一点都没休息,一边理一边看,只觉得心旷神怡。 她手中的资料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厚,但这么看下来,竟然只是所有资料的冰山一角的样子,一场国与国之间的外交行动所需的准备简直繁复到吓人,以至于她看了后面就快忘了前面,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还有更多的资料在火车上的办公室被堆了一屋子,而环视这个临时的秘书办公车厢,每一张桌子上就跟高考一样的摆着一叠“卷子”,她甚至看不到卷子后有没有坐着人。 这么多的资料,即使经过筛选和精简,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一样的信息量,可是她可以确定,那个在隔间休息,瘦如骨架的中年人,全都看过,而且了如指掌。 一天一夜,北平到了。 天亮进站后,不知道有没有睡的黄郛和真的一夜都没睡的秘书及干事们浩浩荡荡的一群,直接被运到了一个大楼中,几个机要秘书随着黄郛一道进了会议室,其他人则开始布置他们的新办公室。 徐秘书给黎嘉骏指了他旁边的一张小桌子坐,黎嘉骏本就轻装上阵,随便擦了擦就好了,她便很有眼力见的跑上跑下跑进跑出帮别的忙着搬资料没空整理的人擦桌子,就听那些人向她道了谢后,交头接耳的聊天。 “头头儿们全在了……委员长进去前听说就坐着发呆。” “真到了这地步了吗?” “三面被围,谈不成就只能跑了。” “只有商震答应再守一天……” “他倒是条汉子,前阵子就他最受非议。” “二十九军吹得那么响……撤得跟没了骨头一样……踢都踢不动……” “嘿,杂牌部队,不靠吹,怎么博同情要钱……” 自诩中央的人对于地方军队总是抱着恶意的,黎嘉骏虽然不大乐意听,但也没说什么,她和几个女秘书一起擦了桌椅柜子后,正甩着抹布准备去洗,却听会议室那儿一阵骚动,她好奇的溜过去看,正看到会议室门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