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本用于诀别的话因为提前和盘托出成为了计划失控的导火索,夜弼重情重义,虽然身为千机,却是挚友在先,如果他执意退位,他不会阻拦。可他万万没想到,白鹤会用这种方式让他全身而退。 他也没想到,射出那一箭并非摆脱了药效,而是身体对于她受到威胁的本能反应,箭矢附着着暴走的力量,不附加任何技巧,就可以直接击铩一名千华宗长老——这一切都拜毒素所赐。他本想将计就计利用毒素扭转命运,燃烧自己摆脱灭族的结局,可没想到她如冒失的小鹿般闯进了属于他的故事线中。 于是他抬臂、射箭,动作行云流水,甚至快于他的意识。 但还好有这样的本能反应,使得他没有失去她,否则内心的自责会如深渊将他吞噬吧?那样的话,又会变成什么样呢?发疯已经不在假想的范畴内了,因为他如今正如赌徒般疯狂地赌上一切。他已然疯了。 “别害怕临渊,”他轻声道,“我很好,你也不会有事委屈你了。” 害怕你妈。顾临渊草草写下几个字。我担心死你了,混蛋。 “对不起。”他的语气很是正经。 顾临渊本来憋好的生气又烟消云散了。 他的手掌突然换了个角度捏捏她的一排手指,而另一只手则轻而易举地扯住麻绳的绳结,叁下五除二将它解松了些,以至于没那么硌着皮肉。 你——她还没开口,他已轻声道:“可以解开,但我的力量还不够逃脱这艘仙舟。” 她知道,他要走肯定会带上自己这个拖油瓶,一边保护她一边跟白清延这些精力充沛的家伙对打,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她用指尖挠挠他的手心,“只要你能恢复,一点也是好的。” 巡查的弟子从一旁的飞剑上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仙舟的边缘,他瞥了眼若无其事的顾临渊和仿佛还在昏迷状态的缚铩,又在小舟前端站立许久,这才又跳回自己的剑上。 缚铩的动作很快,就着夜色给她松了绑,然后捧着她被捆红甚至破皮的手腕吻了又吻,冰冷的蛇信舔舐着伤口,心疼得眉头都揪在一起。 “小问题,”顾临渊没敢明目张胆改变姿势,只能还是保持着和他贴贴的状态,只是手还在被他抓着亲亲,并且越亲越迷糊,“他们知道我废了之后,就只给我用这种绳子,相比之下还是你更难受一些。” 捆仙绳毕竟还是法器,缚铩又是被天生克制的魔族,又怎么会不痛苦呢? “——。”他深吸一口气,忽地伸出手将她整个揽住,如同相拥般享受着夜晚带来的空寂,“你信我。” 也不知是询问还是在要求,顾临渊低低地“嗯”了一声,她的意识里在说着“相信”,但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困了,不多时便歪倒在黑蛇的怀里,睡得很死。 —— 作者嘚吧嘚:首-发:danmeiwen.club(po1⒏ υip)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