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报仇了,几年后,他亲自把同样的药下在哥舒轻眉的茶里,又亲眼看着哥舒轻眉和聂不凡苟合。 这叫什么,一报还一报,慕秋华大笑。 * 谢天枢在迎娶哥舒轻眉前的最后半年,仍在小楼生活。 原本谢天枢一直被视为下一任小楼掌门,待他决定要迎娶哥舒轻眉后,却向师父裴纶表明了心迹,他不愿领受小楼掌门一位,娶亲之后,他会离开小楼,和哥舒轻眉生活在其他地方。 谢天枢这样做,不是因为哥舒轻眉,而是他一早就想好的。 事实上,他从未想过要当小楼掌门,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非居高位者也。 彼时他的师父笑叹道:“你不是没有能力居高位,而是不想居高位。天枢,你太淡然,也太超然,你可有想过,身负如此天赋,练就如此境界的功夫,却不懂教人,不懂传承,如何算得一个合格的武人。” “命数在天,各人行各人之道,一个人的智慧能有多高,武功能有多深,都看其自身而定,师父为何一定要去强求?” “你还是不懂,你本该是小楼掌门,但这样的你,小楼要不起,你走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去创你自己的门派,在你懂我的话前,都不要再回来见我。” 谢天枢微微动容:“师父……” 裴纶闭上了眼睛,不再与他说话。 谢天枢折身离开。 他在小楼中慢慢行走,目光始终望着地面。 这样的你,小楼要不起。 这样的你是怎么样的你? 谢天枢没懂。 听师父的口气,似乎觉得他把自己定位得太高,高到超然的地步。 可他从未这样想过,他只是觉得天地浩渺,人,历史,朝代,在天地之间,都不过芥子而已。人世的更替是难以转变的,许多东西的流逝也是无可挽回的,包括传承。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兴盛和湮灭,武学也不例外,即便有朝一日它湮灭了,又何必为此而难过,总有新的东西会将它代替。 逝去,新生。再逝去,再新生。 这人世间,不就是如此么。 许久,谢天枢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走着走着,走到了山脚下的密林中。 他驻足一会儿,思索了一番刚才与师父的对话,未有什么新的头绪,只得折回。 才转过头,前方忽然传来怪声。他耳目聪敏地一提眉,悄声向声音处挪动。 树叶缝隙之间,露出一人的背影,著小楼服饰,正挥舞手里的一把剑。 谢天枢嘴角有了笑意,只消看上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了。 这么晚了,他居然还在这里练剑么。 谢天枢正要走过去,熟料前面传出一声痛呼,他的笑意瞬间湮灭。 慕秋华是背对着谢天枢的,谢天枢只看到他颀长的背脊,看不到他面前的情况。 慕秋华站在一棵大树前,树上绑了个人。 这人身上满是深深浅浅的剑口,血已经力透衣衫,脸上也已被毁容,少说有五六道剑痕,划花了他整张脸。 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几近昏厥,但慕秋华口角含笑,仍在游戏般地一剑剑朝他身上划过去,每划一下,还能听到这人嘴巴里溢出几声痛苦的哀鸣。 最后,慕秋华倒退两步,打量这人,思索着是要一剑把他刺死好呢,还是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好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