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在外头敲门,送来一碗粥汤。行军途中自然没有鸡鸭滋补,海中鱼虾都是发物,受伤也不能吃,只有一碗白粥加了药材,楚渊先尝了一口,而后便一勺勺喂给他:“当药吃吧。” 段白月苦地直皱眉:“皮外伤罢了,为何要吃这玩意?” “流了那么多血,管你是皮外伤还是内伤。”楚渊道,“总之在痊愈之前,你休想出这房门。” 段白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真生气了啊?” 楚渊将最后一勺粥塞进他嘴里。 段白月道:“我若不穿白衣裳,你看着便不会那般瘆人了,真没多少血。” 楚渊道:“你别说话。” 段白月嘴一撇:“嫌我烦啊?” 楚渊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肩头,闷闷道:“嗯。” “小傻子,怎么还来真的了。”段白月无奈,“演了半天也没将你逗开心,看来师父说错了,我这样的哪能去戏班子唱戏。” 楚渊低声道:“你以后别再受伤了。” 段白月拍拍他:“这点算什么伤,当年与瑶儿一道练武,他捅我一刀也比这严重。” 段瑶正好路过门口,听到之后内心充满哀怨,还说不记仇,分明就记了这么多年。 楚渊将他的头发整理好,凑近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先睡一会?我陪着你。” 段白月点头:“好。” 楚渊伸手想替他放好枕头,却摸到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拖出来一看,是那面月落镜。 “去破阵的时候,一直揣在怀中。”段白月道,“方才四喜收拾衣裳的时候问我要放在哪里,便顺手压在了枕头下。这回没用得上,你收回去吧。” 楚渊微微皱眉,扭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 “怎么了?”段白月问。 “这镜子是干的。”楚渊道,“可外面却正在下雨。” 听他一说,段白月也觉察出了异样。这而一路过来天气阴晴,众人全靠这面海神娘娘的镜子来预测,百试百灵,这还是头一回不准。 “皇上。”温柳年也在外头敲门,“微臣有事要奏。” 一道来的还有沈千枫与叶瑾,以及薛怀岳。 “皇上,王爷。”温柳年道,“这雨下得有些邪门啊。” “哪里不对?”楚渊问。 “像是只有一片云从东飘到西,而且落下来的玩意,还有一股子香气。”温柳年道,“薛将军已下令全军暂避入船舱中,尽量不要接触雨水。” “喏,就是这个。”叶瑾递过来一个小瓶子,“千枫收了小半瓶,粗看看不出什么,倒入白瓷盘里头,却有一丝丝红色。” 楚渊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段白月中途劫走,拔开木塞闻了一下。 “喂!”楚渊皱眉。 “别担心,不算毒。”段白月将塞子塞好,“瑶儿应当知道这是什么,他先前抓过许多。” “哦?”不仅是楚渊,在场其余人也眼前一亮。 于是刚刚爬上床打算睡觉的段小王爷,就又被拎了过来。 “这个?”段瑶闻了闻,“是火蝴蝶烤干后磨成的粉,因为自打出生就栖在紫叶桂上,所以会有桂花的香气。” “有何用途?”楚渊问。 “做迷药的时候用。”段瑶道,“西南府里养过一些,人若是沾了这玩意,少则三日多则三月,便会头晕畏水,严重者眼前会出现幻象,就好像是被火焰焚烧。” 楚渊问:“有药解吗?” “有的。”段瑶道,“弄点蜜水喝就成。” 楚渊闻言松了口气,这船上蜂蜜倒是有不少,于是便下旨让厨师连夜取了蜜糖冲水,给落了雨的将士们服下。 外头的雨已经停了下来,叶瑾探头出去看了眼,道:“这回的毒虽说解了,可也架不住对方三不五时便弄来一片云,这玩意有人能破吗?”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温柳年。 温大人:“……” 我不会啊。 楚渊道:“这军中可有老渔民?” 薛怀岳点头:“有不少。” “去传召几人,去前厅等着。”楚渊道,“其余人也先过去吧,朕随后就到。” 段白月躺在床上,目送众人离开,然后道:“听也不让我听啊?” “你喜欢生病了让全大楚将士轮着看?”楚渊替他放好枕头,“先睡一觉,想知道什么,我待会回来说给你便是。” 段白月眼睁睁看他出了门。 过了阵子,四喜公公笑眯眯推门进来,说皇上吩咐过,让守着王爷,哪里也不准去。 段白月:“……” 四喜公公端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道:“皇上是关心王爷,才会如此,幸好这皮肉伤也不重,躺个几日,待到结疤也就没事了。” 段白月哭笑不得:“公公这一脸严肃,本王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皇上打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