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段白月道,“西南府这么多年的名声,可不是一场战役便能洗白。楚皇给好处比楚承多,我便答应与他联手。可楚皇若是要过河拆桥,西南府大可翻脸不认人。” “若如此能引得楚项出现,倒也省事。”沈千帆道,“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平东海定南洋,皇上怕是千古第一人。” 段白月笑笑,又递给他一盏茶。 果真,这日直到下午,楚渊方才空闲下来。 “皇上。”四喜在门口道,“可要传膳?” “没人了?”楚渊走到院中,总算是透了口气。 “先前温大人倒是来过,”四喜道,“不过被王爷中途拦住,说是有事明早再来,打发走了。” 楚渊哑然失笑:“他还能将温爱卿打发走?” 四喜道:“用了三大包点心,还有一方上好的普洱砖。” 楚渊点头:“不错,温爱卿赚了。” “可本王亏了。”段白月从院门外进来,身后跟着沈千帆。 “王爷,将军。”四喜公公行礼,又提醒,“皇上还没用膳呐,这才刚歇下。” “无妨,送些清粥小菜来便好。”楚渊道,“留着肚子晚上再吃,据说追影宫的诸位少侠要煮火锅。”身为一国之君,这种饭也是能蹭一顿的——毕竟那可是追影宫,向来只有占别人便宜的份。 “是。”四喜公公赶忙下去准备。楚渊也未进门,坐在院中小凳上,问,“有事?” “是厉鹊之事。”段白月坐在他身边,将事情说了一遍。 沈千帆又补充:“厉鹊还在房中,等她情绪平稳一些,末将便差人送她回去。” 楚渊却皱眉。 “如何?”段白月问,“再一起演一场戏,骗楚项上钩。” 楚渊摇头:“朕不准。” 段白月意外:“理由?” “不准就是不准。”楚渊站起来,对沈千帆道,“送厉鹊回家之时,顺便告诉厉鹰,此事若再让多一个人知道,以叛国论处。” “是!”见他神色阴沉,沈千帆低头领命,识趣退出院中。 “怎么了?”段白月握住他的手,“不高兴就不做,不许气。” “楚项怎么想,朕管不着,这账以后再算。”楚渊道,“只是从此之后,西南府都只能是大楚的盟友,也不必再演什么戏了。” “为何?”段白月问。 “你是什么样子,在天下人眼中就该是什么样子。”楚渊看着他,“这江山的安稳,不该建立在你背负的骂名上。” 段白月摇头,曲起手指刮刮他的鼻梁:“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这么多年都如此,是因为我无能,要你保护我,替我杀人,替我讨好父皇,替我扫清外敌。”楚渊打断他,“可现在我已经坐稳了皇位,也想保护你。”大鲲城之战后,好不容易才让西南府的名声好了些,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抹黑一次。 段白月看着他的眼睛,心底有太多话想说,却又有些语塞。 “就算保护不了,也不想再利用。”楚渊挣开他的手,声音很低。 “知道我打小喜欢你,就骗我让我替你争天下,这才叫利用。”段白月叹气,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在耳边低声道,“可若当真喜欢我,就不叫利用,叫两情相悦,我心甘情愿。以后不准再乱说,嗯?” 楚渊闭着眼睛,将脸埋在他颈侧,许久之后才道:“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