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剑是师父找来的,这一题难道不该是我问师父才对。“南摩邪语塞,过了好一会才道:“我将它赠你,是因为此剑极为阴寒,想着多少能压一压金蚕线的躁动。却没猜到你居然如此有本事,还能将妖剑生生唤醒。” 段白月敷衍:“多谢师父夸奖。” “且不说它是因何而醒,不过你以后还是要离远些。”南摩邪道,“今晚若不是你脑子够用,能及时想到用蓝姬分散杀机,只怕早已走火入魔。” 段白月叹气:“原以为过了十几年,师父送礼的手法会高明一些。”却原来还不如儿时那把毒草。 南摩邪胸很闷,但是又不能反驳,因为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这世间有人忌荤腥,有人忌情欲,而自己或许应该忌送礼。 因为不管好心坏心,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种——收礼之人奄奄一息,半死不活。 这次也是一样,虽说玄冥寒铁的剑气在段白月体内走了一遭,暂时冻结住了躁动的金蚕线,但也仅仅是“暂时”而已。只过了一夜,原先还未发作的金蚕线便争先恐后醒来,生怕晚了会被同类吞噬。段白月额上满是冷汗,手几乎要握断床栏。 “南大侠。”原本打算今早回北行宫的陶仁德在听到消息后,也急急赶过来,道,“西南王没事吧?” “自然是有事。”陶仁德随口道,“为了能替楚皇擒住妖女,我这大徒弟身受重伤,光血就吐了整整一盆。”伸手比划,“这么大的盆。”完全应该被绣一面锦旗。 陶仁德宽慰道:“南大侠先莫着急,方才听宫统领说一早就派了人回去请御医,想来再过一半个时辰就会到。” 御医有个屁用。南摩邪心想,小皇帝亲自来还差不多,伤得这般重,合欢蛊起码要下双倍。 陶仁德继续问:“老夫可能进去探望一下西南王?” “大人还是不要进去了。”南摩邪敷衍,“到处都是血,看了怕是不吉利。” 陶仁德:“……” “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南摩邪被他晃得眼晕,“将这头的事赶紧奏给皇上,再顺路将那死了的妖女捎回去。” 陶仁德先是点头答应,后头又问:“不会再活过来了吧?” 南摩邪建议:“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将她的脑袋剁了拎着。” 陶仁德脸色又白了三分。 南摩邪也没心思再搭理他,回到卧房试了试段白月的脉相,确定是比方才稍微平稳了些,方才松了口气。 段白月脑中浑浑噩噩,也不知周围是何人何事何景,只觉得连血液都要被寒气冻僵。脑顶上的手巾热了又凉,像是有人在说话,却又听不清具体是什么。 楚渊坐在床边,手与他紧紧握在一起。 南摩邪在旁垂泪:“我这徒弟苦啊,昨晚险些没命。今早好不容易醒来了一阵子,却又赶上金蚕线发作,也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去。” 楚渊声音很低,道:“我不会让他有事。” 南摩邪刚盘算自己要在何时掏出合欢蛊,段瑶已经在身后踢了他一脚,踢得还挺重。 …… “走走走,去熬药。”段瑶扯着他的破烂衣角,将人硬拉到院中,然后叉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徒弟真是凶啊……南摩邪心中唏嘘,然后将昨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玄冥寒铁醒了?”段瑶吃惊。 “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南摩邪道,“只是剑气太强,却未必是好事,人若是压不住,容易入魔。” 段瑶抱怨:“你看你,送的都是些什么破礼物。” 南摩邪垂头丧气:哦。” “也不知道嫂子能不能暂时借给哥哥一把剑,宫里头该有许多宝贝才是。”段瑶道,“总好过哪天又被玄冥寒铁所伤。” 南摩邪蹲在地上,很是沮丧。 破礼物。 “好了啦,又来。”见他这样,段瑶又心软,蹲在师父身边,从布兜里掏出来一只胖虫,“喏,送你。” 南摩邪用手捏了捏,似乎还不错,于是道:“嗯。” 屋内,段白月费力地睁开眼睛,先是皱着眉,看清眼前人后又笑:“就知道你会来。” 楚渊扶着他坐起来。 段百月问:“我在对战蓝姬时又抗旨不遵了一回,可要打去冷宫?” “南前辈已经跟我说了昨晚之事。”楚渊皱眉,“那块破铁,我要带走。” 段白月却摇头:“先留一阵子,还有用。” 楚渊问:“何用?” “金蚕线已醒,有个大寒之物在身侧,能舒服一些。”段白月道,“妖剑也是有脾气的,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不会再醒第二回,只管放心。” 院内,南摩邪道:“你出去四处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东西,能说成是天辰砂。” 段瑶吃惊,压低声音道:“真要骗啊?”他嫂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