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弦一想,也是。 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的,不适合她。 不就是买斤水果的事,用得着这么前思后想,斟酌再三吗? 没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你们在车里等着,我去拎点水果。” 尚峰听到关门声再伸长脖子去看时,曲一弦已经穿过马路,到了斜对面的水果店。 —— 水果店的门店太窄,像是从宾馆楼道里分出来的一间矮屋,逼仄狭窄。 曲一弦没进店,她瞄了眼水果的成色,跟批发似的要了一大摞水果。等老板切瓜时,她边摘了颗提子吃着,边说:“老板,麻烦你个事。我这还要出去办事,你给我送一份切好的哈密瓜到3607号房间,找彭深。” “3607是吧?可以。”老板往备忘录上记了房间号,又听曲一弦嘱咐:“要是房间里没人你再拿回来给我。” “行。” 拎了水果,曲一弦等着老板进了宾馆,也折返回车上。 哈密瓜过了季,已经没那么甜了,果肉凉凉的,一口生香,两口生津,别有番滋味。 曲一弦吃得慢条斯理,一双眼,不是盯着哈密瓜果切就是直勾勾地盯着宾馆。 尚峰分不到瓜,眼巴巴看着。 直到宾馆门口再次出现那个水果店的老板,小曲爷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不等尚峰凝神细看,她手里的塑料叉子一扔,转身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果切,悉数递给了他:“全吃掉,浪费一块就割你一寸舌头。” 尚峰托着果切的手险些没拿稳,他忙用两只手托住果切盒底,闷闷地哦了声。 引擎启动离开前,尚峰咬着第一块喂进嘴里的哈密瓜又转头回望了眼。 站在路口的水果店老板捧着一盒切好的果切,正四下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他收回视线,低敛眉目时,眼里有像镰刀弯一样的光,一闪而过。 —— 回营地的路上,曲一弦一言不发。 半路尚峰更改了目的地坐标时,她也只是冷冷瞥了眼,意外地没计较,也没出声嘲讽。 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尚峰惴惴不安,坐垫下如有针刺,正随着颠簸的搓板路一下一下地顶着他。尖尖的,刺刺的,不知何时会刺入皮肉里的不安和恐惧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 所以当即将靠近营地的最后一段无人区里,曲一弦停车,要原地休息时,尚峰紧绷着的弦一下就松懈了。 小曲爷说是原地休息,实则是打算敲打敲打他。 尚峰不傻,他心里有计较有猜测,几乎是主动地提及道:“裴哥只给了一把防身的小刀和卫星电话,除了让我在路上盯紧了回去汇报以外,没有别的任务了。” 曲一弦挺满意他的识趣,她敲着方向盘,问:“那你回去怎么汇报?” 尚峰嚅喏了下嘴唇,瞄了眼傅寻:“我不说可以,可那只貂……”那只貂是活物,又那么肥一只,想带回车队还瞒住裴于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是他愿意不说,这貂的存在也说明了今天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到时候,他这同流合污的叛变罪可严重多了。 “貂你用不着操心。”傅寻看了他一眼,语气颇淡:“它不会让裴于亮发觉。” 尚峰还是有些狐疑,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抱了保留的态度。但眼下,他也不愿意得罪曲一弦,沉着眼,瓮声瓮气的嗯了声,跟委顿了似的,委委屈屈地缩回后座的角落里。 —— 回到营地,是下午三点。 裴于亮停留的位置是一座古迹遗留下的烽火台,土坯被风沙馋食,塌了大半。 这种暴露在阳光底下又没保护单位重视的古遗迹,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