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弦止步在流沙带前,她下车,从后备箱里取了柄铁锹,握着锹柄,用腕劲使力将铁锹斜掷入流沙中。 整柄铁锹恍如被吞没了一般,顷刻间没入了流沙带中,只露出一个圆弧小柄。 曲一弦的表情瞬间有些凝重。 她回头看了眼待在车上没下来的傅寻,说“流沙的深度和直径面积不太友好,巡洋舰强行过流沙带,可能会陷车。” 这一片的地形有些像察尔汗盐湖的盐壳地,唯一的区别是,察尔汗是盐壳地,地表覆盖一层鱼鳞状被晒干的盐壳,底下是深不可测的溶洞。而鸣沙山,则是地表覆有流沙,流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沙坑。 两者皆有陷车危险。 傅寻闻言,下车查看。 流沙带环绕着水源地,面积覆盖极大,走完一圈大概要半个多小时。 这地形是越野爱好者默认要避开的危险地带,谁也不知道在没有专业测量工具的情况下,流沙带的流沙量以及沙坑深度是多少。 “车不进了。” 傅寻蹲下身,手腕用力,握住铁锹的圆弧把手,一用力,将铁锹从黄沙里拔出来。 他指了指看似像结实地面的土丘“这么明显的分界线,毫无过渡。” 水源地必定有一条充沛的地下水,这个土丘和沙漠腹地的干燥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为了保护水源地,人为塑造的围墙。 只不过日积月累下,风沙侵蚀,这块保护地早已没了早期的模样,变成了一块不加修饰的土丘,就像—— 汉长城遗址上被风沙渐渐馋食而损缺的烽火台。 “靠近水源地,这里的土壤和彻底沙化的沙漠不同,有黏土能塑造成型。”他微俯身,轻捏住曲一弦的后颈,转了个方向示意她去看土丘环面的沙蒿和骆驼刺“地下水的充沛让这片土地的植被也格外多些,表层看似结实的地面很有可能是被晒干后的黏土,承受不了多少重量。” 曲一弦抬眼看他“你是把我当小朋友在科普?” “小朋友不至于。”傅寻瞥了她一眼,站直身体“不觉得像在对待女朋友?耐心又认真。” 曲一弦嗤了声,转身上车“这里进不去,那就再找找能下脚歇息的地方。这里既然有地下水,附近一定还能再找到一块水源地。” 她坐上主驾,边系安全带边朝傅寻吹了声口哨“快上车。” 傅寻握着铁锹,笑了声,说“不想开车了。” 曲一弦揿下车窗,身子半探出车窗外,问“怎么了?累着了,还是中暑了?” 傅寻这身娇体贵的,她是不是太高估他的耐操程度了? 没等曲一弦琢磨出沙漠拖车的可行性,傅寻已经攀着越野车的顶架坐进了车内,他车窗半降,隔着一车的距离,对曲一弦说“带路。” 曲一弦“……”你们男人都这么善变的? 腹诽归腹诽,曲一弦手上动作麻利,巡洋舰倒车退了半个车身,方向一拐,沿着沙漠植被的分布疏密继续往前寻找水源。 走走停停半小时后,曲一弦的车停在巨大沙山的山脚下,不动了。 几秒后,傅寻的对讲机里“咔”的一声轻响后,传来曲一弦略显低沉的声音“我又看到那条车辙印了。” 他抬眼。 巡洋舰的主驾车门被推开,曲一弦攀着车顶架,蹬着轮胎借力,三两下翻上车顶,远望沙山。 她手里拿着望远镜调焦距,双腿修长笔直,腰身的比例更是恰到好处。 刺眼的阳光下,她恍如全身在发光,有阳光透过她的手肘脸庞,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