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一发,他来不及思考太多。 脑子里浮现出的所有解决方案里,只有顶开探索者深入雅丹群是唯一可以甩掉探索者车队的办法。 这全力一击之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用扳手斜向上做功,用反作用力旋开螺丝,一项项做深入检查。 曲一弦就负责在旁边替他拿手电,懂车的女人,几乎不用他开口指示,他换一副扳手或螺丝刀的功夫她就能从他手上的工具分辨出他要检修哪一处的问题,每次没等他调整,手电的光自然偏向他检查的位置。 起初,傅寻还会看她两眼。到后来,越来越默契的配合下,傅寻几乎没再抬过头。 撞毁的车头自然没法立刻修理如初,好在曲一弦自备的材料和工具齐全,螺丝的替换和小零件的拆卸,没花多久就完成了。 傅寻确保巡洋舰能上路后,重新掰正调整引擎盖的锁扣。‘ 这是道细活,不止考验耐心,也十分考验体力。 傅寻做到一半,替换螺丝时,曲一弦先他一步把需要替换的型号螺丝递了过去。 他垂眼,目光落在她细白修长又沾了些许汽油的手指上,忽然有些心浮气躁。 他默不作声,接过那颗螺丝,几下拧套在零件上。 等引擎盖修理结束,他把扳手扔进工具箱里,摘了手套,从烟盒里敲出根烟来,咬在嘴里。 “这车是二手买来的?”傅寻问。 曲一弦整理好工具箱,抬袖抹了下额头,点点头:“二手的,车龄六年了。” 傅寻盯着她,半晌,含着烟,声音含糊道:“回去换了吧。” 他摸出打火机,揿下机盖擦出一丛火焰来,凑到烟屁股上轻燎:“车是我撞的,我赔给你。” 曲一弦刚要拧灭手电筒,闻言,手心一抬,把光怼到他脸上,轻晃了一下:“怎么着,钱多得没地散了是吧,我要你赔我?” 她语气里含笑,只是那笑带了几分轻嘲,几分戏谑,听着有些讽刺。 “你撞巡洋舰前,问我喜不喜欢大g,就是现在这个意思是吧?”她拧上手电筒插进上衣口袋里,冷了眉眼,把拎在手里的工具箱扔给他:“用不着。” 话落,她转身,去后备厢拎出备用油桶,给巡洋舰加油。 傅寻在车前站了会,等她拎出油箱,把烟掷到脚底,脚尖一踏,碾熄了。 他双目沉沉,拎着工具箱放回车后。抬眼时,见她弯着脖颈,专心致志地加着油箱,心念一动,忍不住驻足,倚着车灯看她。 曲一弦头也没抬,她听着液体倒入时的咕噜声,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说:“你有话就直说,盯着我我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傅寻双手插兜,低着头,语气淡淡的:“我没见过哪个女人,在这么快的车速下还敢站在开了后备箱的车沿上朝人竖中指的。” 曲一弦笑了笑,说:“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她的语气平淡,就好像这件事对于她而言,稀疏平常,并不值得一提。 傅寻觉得她说得对,他是不够了解她。 除了彭深递上来的几纸救援报告,他对她的了解就如九牛一毛,他所看到的,接触的也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 他一沉默,曲一弦反而有话要说了:“你用不着觉得我是个女的,就格外照顾。今晚这事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你,你别跟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一样,觉得我特别不容易,突然生出点怜香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