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会有断断续续的笑声从四唇相接的缝隙中渗漏出来,到了最后,那些有的没的全都变成了或有声或无声的淫靡与混乱。 越老板满心杂念,眼中尽是污秽,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去推拒这道貌岸然的男人兜兜转转到达终点。不推拒的后果就是失算地没等到那厮切入正题,她的心理防线反倒摧枯拉朽地被一个吻就毁的干干净净。 越嫣然从不知一个男子也会如此用心地去接一个吻,冗长的,缠绵的,耐着性子去挑逗的,不为了本能,不为了敷衍,倒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存心要颠覆身下人自以为牢固的防线。 罂粟花般引人中毒的身体抚慰,让越嫣然在茫然中想起那个站在云端,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及的人,以及长久以来彼此间如同饮鸩止渴的亲密瞬间。 第12章 庄英杰 一瞬得失,越嫣然看到的是庄英杰一脸戏谑的嘲讽,嘲讽里含着与其彼时举止所投射的暗示完全背离的轻视,兼有玩弄人于掌心得逞后的不屑。 越老板一个跟头从梦境跌回现实,不止身体陡然变得僵硬,那因火热磁场和热血冲动所激出的热汗,也都在瞬间冻为冰冷。 庄英杰也感受到身下人四肢的隐隐颤抖,他嗤笑着伏在她耳边冷笑,“调情是调落差,傻子从平地捧,精明点的从坑里拉,玩通了的,会将人捧到九重天,再放手摔他到十八层地狱,之后只要你随手扯扯他,他也会感恩戴德,千依百顺。” 庄十三这般不知廉耻的危言耸听,惹得越嫣然又扇了他一个二月春风似剪刀的大耳光,可惜一急之下竟忘了换边,才使其原本已经重病在卧的半张脸当场伤上加伤。 庄英杰正讲到得意处,被横空飞来的耳刮子伺候也不停喋喋不休的嘴,他出两手镇压扭动挣扎的越嫣然,拿出去投胎的忙活劲紧着叨叨,“身体脱光了算什么,你要掌控,就要把对手的灵魂扒光了,让那些隐秘的,脆弱的,邪恶的,肮脏的,不为人知的都袒露在你面前,你想要的,你想做的,就没有不成……” 越嫣然听罢这句,缓和了抗争,半歪头瞪眼瞧人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天外飞仙。 庄英杰再接再厉轻轻一哼,“这世间事,无非是对生死物之掌控。想得到钱权情爱,就该清楚要握什么在手中。” 越老板对其言论不敢苟同,“莫非在公子眼中,忠孝礼义也是对生死物的掌控?” 十三公子含笑挑眉,“所谓效忠,便要为君上臂膀,做旁人不及之事,若只为毫无波澜混迹官场,不如归去;所谓尽孝,合该弄清双亲所愿所想,百依百顺属愚孝,生人不如不生;所谓知礼,须得恪守不可妨人的本分,并非一味讲究虚俗礼节,装腔作势不如随心任性;所谓守义,并非锦上添花攀龙附凤,难得于挚友危难之时,两肋插刀舍生舍命。” …… “人分三六九等,人下人出卖身体掌控死物,人中人得一技之长疲于奔命,人上人花费心思拿捏人心。” 越嫣然把庄英杰所说的每个字都收入耳中,不点头不摇头,似是而非看不出心情。 眼看着越老板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庄英杰竟无端对她的前世今生有了刨根问底的兴致,一边极尽温柔之能事抬手勾画她眉眼,一边笑着问道,“你一副傻子摸样,却是怎么沦落到着风尘里的?” 越老板挥掉庄英杰瞎摸乱碰的爪子,听而不闻,吭也不吭。 渣公子仍不气馁地换手捋顺越嫣然散落一床的乌发,一举一动翩翩风度,“我想知道的事就一定能知道;我想掺和的事就一定会胡搅。你若不说,我日后自有手段。” 越嫣然听这一句似乎是威胁的表白,讪笑着敷衍,“本为良人,犯七出之条被相公休弃,走投无路堕身青楼。” 十三公子摇头微笑,显然不满意自己听到的回答,“我要听的是你心中藏的事,你心中藏的人。” “我心中无事也无人。” “人做事总有缘由,缘由无非‘恩怨’,那些不知为何而活的行尸走肉,不过是陪衬王寇的点缀。庄某看人从不曾走眼,姑娘心中有事也有人。不肯坦言定是有难言之隐。” 越嫣然粉面含笑,“礼尚往来,公子心中又有何事有何人?” 庄英杰抽离目光,遥望天边,“心中事无非功名利禄,心中人自是所爱之人。” “依我看来,公子心中才真是无事也无人,你这等纨绔子弟正是所谓的行尸走肉。纵使得到天下,也得不到一个情。” 越老板借势出言嘲讽;十三公子似是被刺伤了痛处,勾起的嘴角立时满是邪恶,“有情不能厮守,不如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