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便挨了丈夫掴过来的一掌。 陆夫人被这一掌打得身子一偏,跌坐在地上,一时惊怒地捂住脸看向丈夫,这些年他们夫妻之间虽然冷淡,但还算彼此敬重,维持着外头的体面,如今日这般却还是第一次。 然而她质问的话还未问出口,丈夫就已经将一封休书并几张证词扔到她面前,陆夫人捡起来看了几眼,便知道事情败露了。 然而事已至此,她却反倒不怕了,抓着那张休书,扔到自己丈夫身上,捂着脸渐渐站起身。 “好啊!你陆慎柏如今真是出息了!想要来休我,你以为我们陈家是吃素的?别的不说,单你这些年在官场上守着你那些志气孤高。你可想过,若不是有我们陈家在身后,你这些年只怕早被官场上那些魑魅魍魉吃个干净!若不是我们陈家,你以为你这般的冷硬脾气,还能苟活着至今?若没有我们陈家,你早就如同你那老友薛望一般,早就人头落地,满门抄斩了!你如今就因为一个外姓的女子,敢休我!” “她封了个空头县主又如何,我们陈家百年望族,我祖父配享太庙,我父亲任浙江巡抚,我哥哥是监察御史,我是陈家的嫡长女,你敢休我,你敢休我!” 她说着往上丈夫身上扑打过去,已是恨极羞极,想扯下他孤高的面皮,他这些年就是这般对自己冷淡以对,就是这般让她的日子过得如死水一般,对着自己时,总是这副冷硬模样,如今竟然还要休弃自己,她如何能甘心,如何能甘心! 陆慎柏挥开妻子无理取闹的手,他冷笑数声:“陈家?我何曾稀罕过,当年便是你设计,逼迫了这门婚事,你们陈家的庇佑我不稀罕!你口口声声陈家陈家,你可知你这些日子得罪狠的,将县主亲自接回京的人是谁!” “蠢妇!是你们陈家也得罪不起的大都督、定远侯爷齐敬堂!” 乍如一声惊雷,劈得陆夫人身形一僵,她愣怔几秒后,紧接着忽然想到什么,尚顾不上与丈夫的争吵,忙推开门,喊了一个丫鬟进来,揪着她的衣领,呵道:“去找我哥哥!去找我哥哥,让他收手,让他收手啊!” 丫鬟见平日里端庄的夫人竟失态如此,一时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又闻一声厉呵:“去啊,快去啊!” 那丫鬟这才忙急急奔出去,陆慎柏瞧出自己妻子的疯癫恐惧,一时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忙上前扯住她问道:“你同你那哥哥又做了什么好事,说话啊!” 陆夫人却身子渐渐瘫软下来,惊恐地捂住耳朵,口中喃喃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做,来得及的,来得及的……” *** 时已近正午,去往京城的车队行得并不急,因此便选了处溪流,在此处停顿休整,南枝自上了马车,便不曾露面过。 齐敬堂知道她心中有气,只叫了丁香来,嘱咐几句:“县主不喜闷热,休憩时记得将马车的窗扇稍稍打开些,通通风,只是待上了路记得合上,莫染了风寒,还有清晨圆石交与你的药丸,记得劝县主服下,都是清凉解暑的药,这一程路远颠簸,她身子吃不消。” 丁香并不知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迎接郡主回京的官员,忙道:“多谢大人,奴婢谨记。”心里却狐疑,这大人怎似与自家姑娘很是熟稔,竟这般关切。 齐敬堂默了半晌又问道:“她可还好?” 丁香却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可瞧对方神情的确是关切,抿了抿唇道:“大人,我家县主自晨起便再未进食,我一路劝着,她也只说没有胃口,奴婢倒不知怎么办才好。” 齐敬堂眉心蹙起:“你一会儿劝她下来走走,我想想办法。” 丁香回去便劝动南枝下马车活络活络身子,去小溪旁洗把脸也能清爽些,南枝挨不住她的劝,又自车窗见并无齐敬堂的身影,这才下了马车。 走在绵软的草地上,那种颠簸眩晕感稍稍舒缓了几分,她走到小溪旁,缓缓蹲下身,拂开遮面的轻纱,手掌在溪流里鞠一捧清凉的水,往面上拍打了几下,顿时闷热之感消减大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