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南枝此言,见此处的确离苏州已然不远,便答应下来,只嘱咐了护卫和家丁几句,便快马离去,剩下一行人则继续赶路。 只是南枝坐在马车里,却隐隐有些心慌,总觉得似有事要发生,果然行至山谷时,忽闻一阵马蹄声突兀地传来,越来越近,如鼓点一般。 接着便闻侍卫的一声高喊:“不好,有埋伏!是山贼!” 南枝心中一沉,车厢外隐隐传来盗匪的哄嚷声。 马夫听到那侍卫的指令,扬鞭抽在马背上,马车迅速颠簸起来,朝山坡疾行而去。 南枝手臂撑在车厢上才勉强稳住平衡,已能听见车后愈发逼近的打斗声,心里越发不安。丁香也吓得一身冷汗,紧张地看向南枝。 南枝心中忖度着,这次跟来相送护卫、家丁也只有八人,然而方才听那马蹄声,匪徒只怕有十几人不下,只怕寡不敌众。 果然,马车不过行了十几里,便有匪徒飞快地追了上来。 只听车夫一声惨叫,马儿一声高亢的鸣叫,接着便急速往前窜去,她一时也被那马晃得东倒西歪,丁香早已被那溅落在车厢上的鲜血吓得发抖。 南枝也是被颠得脸色苍白,她扣住车壁才勉强维持住平衡,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果然见车厢前空空如也,马背上一道深深的血痕。 只怕是马儿受惊发了癫。 好在大约正因为如此,马儿蹿的极快,匪徒并没能追上来,南枝一时进退两难,既怕马儿发疯一会儿撞到林木、悬崖一类,又怕若控制住马儿,身后的匪徒会很快追来。 只是眼见前头便是处密林,想起上次在猎场的遭遇,南枝顾不上其他,忙拉紧那垂在车帘上的缰绳,只是徒劳无功,一时想跳下马车,却又担心车厢里的丁香,只好咬紧牙关,勉强立住身子往马背上扑去。 眼见马匹驶入密林,她趴伏在马背上,不再试图控制疯马,而是摸索上了头上的簪子,上次的经验让她明白,此刻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这簪子刺到马颈上。 只要能一招既毙,再趁势滚下马去,此处林木茂密,即便匪徒追来,她和丁香也可以一躲上一躲。 只是那簪子还没有扎下去,身后一沉,腰间却蓦得被一只手臂箍住,将她往后带去,她靠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衣衫单薄,又紧紧贴合着,她甚至感受到那腰身上遒劲的肌肉,将体温渡过来。 那感觉熟悉至极,让她心口跳得比刚才更加厉害。 是他,是那个人吗?是他找到自己了吗? 南枝一时方寸大乱,一阵深深的恐惧袭上心头。 她片刻的怔愣挣扎间,马儿却已被那人制住,南枝气息未定,感受到腰间箍着自己的那只手臂熟悉而有力,她一时竟不敢回头去看。 直到箍着她腰身的手臂渐渐松开,她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疑问:“姑娘?” 南枝这才惊回神来,屏息转头看去,却是一张面生的脸孔,并不是他,南枝大大松一口气,却又意识到对方是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忙有意识地拉开一些距离。 那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忙下了马,南枝本也想跳下马,可随即意识到这马连马镫都没有,又见那男子正抬着手臂看着自己,只好暂时抛却那些男女大防,扶着他的手臂才勉强下了马。 只是每当她触及他有力的手臂,却总有一种熟悉的质感,她抬眼又看向那男子,面庞亦是俊朗的,只是与那人凌厉的五官不同,显出几分温和感来,让人无端便生几分亲近, “怎么了?姑娘?可是我面上沾染了灰尘?”男子摸摸脸,笑看向南枝。 南枝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直盯着人看,忙后退了两步,屈身行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改日必备厚礼登门道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