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一贯这样,评价谁长得帅长得好都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人”,意思是有张明星脸,这评价很高。 她将老太太扶到茶间了,又问一句:“这小梁先生多大年纪了?” 外婆讲问过了,过了年整二十七。 西澄听着她们两个来一句往一句地讲梁聿之,不打算发表看法,结果外婆问到她头上,“泊青翻了年要三十四了吧?” 她微顿了下,点点头。 接下来才是话题的重点,外婆和周姨忽然开始关心起梁泊青的终身事情来,毕竟年纪着实不小了,这么一年一年耽误下去让人为他着急。于是外婆又问到西澄,“泊青在学校里有投契的女教师没有?” 有的,历史系的程老师是他女朋友。 但西澄手语回答:“我不知道。” 因为梁泊青没向她公开过,她没有立场随意透露他的私事。 外婆又叹起气来,周姨安慰,讲梁先生人长得好,心肠好,又有好学历,知识分子,大学里做教师的,多好的工作,谁会不欢喜,等他有心要找对象了,那还不是小事一件,哪里要操心呢? 外婆想想也是,便又会心笑了起来:“说起来,哪又轮得我来操这个心,不过是老杨不在了,我这个做师母的,也想看他成家生小囡呀。” 西澄坐旁边听着,一直没停地吃着没人动的甜橙,整盘都吃完了。她擦擦手,告诉外婆:“我回房间看书了。” 年底的这两天过得很快,人人忙着做过年的准备,西澄倒成了最闲的那个,待屋子里看了两天书就到了除夕。 外婆已和她谈过,让她今年除夕晚上到唐家去过,午饭在这边吃好就过去。 自从摔了那有惊无险的一跤,老太太时常担心,处处想着为西澄留好退路,对唐家再有怨怼,也都隐忍。 知道她的心思,西澄也只能顺从。 除夕当天的上午,西澄带了束花去墓园。 临走的时候,碰到个熟人,对方穿黑色的套裙,外面罩了件同色的大衣,干练利落的气质。 钟越似乎早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并不意外。将花放下,在墓前站了会儿,她走过去对西澄说:“我开车来的,送送你吧。” 车子往市区开,西澄坐在副驾,也许是因为不方便交谈,一路上钟越话并不多,只语气平淡讲了点旧事:“我还记得那年你母亲刚成立公司,也就是斯杨的前身,除夕那天我们两个在出租屋里庆祝,我那时刚辞了会计不做,她喊我去帮她,我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因为我知道她做什么事都能做成……想想时间真是厉害,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斯杨还在,我还在,唐峻也在,只有她不在了。” 西澄并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起杨瑛,很多事她也早已清楚地了解过。 钟越讲这些也并不需要她回应。 直到车子将西澄送到路口,在她下车前,钟越喊了她:“西西,我并不想因为我跟你父亲的矛盾来打搅你,也不想再置喙你父母当年的私事,但是有些话我没法不说,走到今天,我确确实实觉得唐峻已经背离了你母亲的初衷,不论是他对公司组织架构的变动还是某些极端的营销手法,我认为你母亲并不乐见。斯杨最初就是杨瑛的斯杨。” 西澄打字问她:“你希望我做什么?” “也许你可以劝劝他。”钟越说,“毕竟他代持你母亲留给你的股权。” “你认为我说话有用吗?”西澄停顿了下,手指继续打完,“抱歉,我做不了什么。” 我现在,还做不了什么。 她打开车门,身影踏进风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