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苏姑娘了,他是聪明人,所以不点破,只顺着苏妫的话道:“苏姑娘的父亲苏照晟过去几年一直在益州做着金紫光禄大夫闲职,前年起兵投诚姜铄,倾尽家俬替姜贼筹粮置兵。去岁平定益州巴蜀又立了一大功,姜贼欢喜之下封了他为意国公。也是小姐好运道,上月苏照晟被调 回长安,升成‘从二品右光禄大夫’了。” 苏妫嗯了声,纤细指尖点着下巴,皱眉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苏照晟此番被召 回长安有些蹊跷,哎,许是我多心了。” 张公公沉默不语,正在此刻,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公,长安到了。” 长安,到了么,怎么这么快。 苏妫忽然觉得心里好空,赶路的这些天,她有意无意地往窗外看了无数次,她既怕那个人追来可又想他追来。但是走了这么久,都不见那个人的影子,他大概,真的与自己掰扯的一干二净了。罢了,既然断了,就别想了。 “小姐,他来了是你的负担。”张公公温暖的手按上苏妫的肩膀,他将拐杖递到女孩手里,轻声道:“就从这儿分开吧。老奴得 回宫了,往后的路,您自个儿小心。” 断肠最是离别苦,苏妫将哽咽吞进肚子里,她装作毫不在乎之样,只是哦了声,依旧闭上眼睛靠在靠垫上。存在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侧脸淌下,没关系啊,日后还能见着。 女孩冷冷地命令车夫:“意国公府。” ********* 意国公府 马车停了,苏妫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瞅,这就是新晋宠臣意国公府么?这就是靠着出卖我李氏皇族发迹的无耻之家么? “快动起来,你们这起懒贼就是欠收拾。”苏妫顺着男声发源处一眼望去,前面一名穿长褐衣,戴压耳帽的中年男子正教训几个挥舞扫把的小家丁。这男子约莫四十来岁,高瘦驼背,面皮微黑,眉眼间透着势力精明。只见他弯腰拾起根扫帚落下的柴条,手四处指着,大声道:“还有这边儿,赶紧的。一会王大人从西角门进去大厅,都给我警醒些伺候,若是不留神得罪了他,保管打死你们。” 一个看着挺机灵的小厮凑上前笑道:“吴大爷爷惯会吓唬我们小孩子的,那王大人是咱们太太的亲外甥,难不成他会嫌扫的不干净,就不进府了?” 那个叫吴大的男子呸了一口,用鼻子瞧那小厮,不屑道:“你懂什么,这位王大人虽说年轻辈分低,可他正得皇上的宠,是长安城如今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前途不可限量哪,可得巴结着伺候。”吴大边说话边眼睛四处飞,当他看见停着的马车时,一张驴脸拉的更长了,他急忙走过来,不耐烦地挥着手打发车夫道:“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就敢停。” 苏妫坐正身子,她心里忐忑极了,第一次和苏家人说话,可不能露出马脚。女孩儿用拐杖掀开车帘子,对地上站着的吴大淡然笑道:“吴大爷,不认识我了吗?” 那吴大像是见了鬼般退了两步,但毕竟是在苏家干着管事的人,吴大忙弯腰给苏妫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七姑娘 回来了,之前说您出城礼佛掉下山崖殁了,没成想您竟是这样的大富大贵。” 哼,明明是被人拐骗走了,为了面子竟说自家姑娘掉下山崖死了。而今听吴大的这番话,想必苏府把苏妫的后事都办了。 “是啊。”苏妫顺着吴大的话头,点头笑道:“正是摔了腿呢,但怕老爷太太挂念,才能下地走路就赶着 回来了。” 吴大忙连声道:“小姐有福。”他 回头吩咐边上直愣愣地看苏妫看傻了眼的小厮们:“你,还不进去二门那边叫几个妈妈来伺候姑娘?还有你,去南院马棚拉个干净的车来。嘿,眼珠子还要不要了,还不快去啊!” 那几个小厮红着脸忙答应着,一溜烟跑进去了。苏妫放下帘子长长地出了口气,她不断对自己说道:莫慌,从此刻起你就是苏妫,不管学他们家小姐学得像不像,你都要硬着头皮撑下去。 不多时,车子外响起个爽利婆子的声音:“姑娘,下车吧。” 苏妫拄着拐杖在一个妈妈的搀扶下下了车,她尽量将自己的背挺直,吩咐旁边低头候着的吴大道:“给这位车夫封十两银子的赏钱。” 吴大听了苏妫这话,登时嗔目结舌,他干笑道:“姑娘,这事您和小人可都拿不了主意,得去请示大奶奶。” 苏妫白了眼吴大,往日在大明宫心情好时打赏宫女太监,随手是金子要么就首饰。怎地如今拿点小钱出来,这骄矜的下人都唧唧歪歪当着众人的面让姑娘我难堪,苏妫冷冷道:“这点子银钱你们苏府都拿不出么,还去请示什么大奶奶?好笑。” 刚说完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