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珝定定瞧着太皇太后,眸光清亮:“孙儿知道了,老祖宗教训的是,明日便让郑海做回侍卫统领。” “阿珝,你肯听话,最好不过了。”太皇太后笑道:“哀家也活不了几年了,可太后不成事儿,尽想着儿女私情,无法教导你,也只有靠哀家来教导你了。” ============================ 常珝举手抚上凤台宫殿内案上的笔洗,旁边笔架上挂着穆清雨的七紫三羊。他把那七紫三羊拿在手里,抚摸着柔软的笔尖。 三七看在眼里,内心没来由的悲怆。皇上如今失了多半兵权,太皇太后近日越发干涉朝政,缚的皇上犹如笼中之兽。到底是何时,事情发展竟至此般不利的境地呢? 他思虑了一会儿,内心又惶恐起来:杏芙失踪了,郑海丢了将军之位,日日在家买醉。郭成被革了职,不许再进宫来。就连皇后娘娘也不见踪影,陛下现在瞧起来,真是孤家寡人了。 他举着宫灯上前,踌躇道:“陛下,不如回去歇息罢。” 常珝回眸看他:“朕今晚在这儿歇息。” “皇上,您若思念皇后娘娘,为何不亲自去寻她呢?”他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常珝瞧着他,未说话。 三七自知失言,垂眸道:“可这凤台宫内未烧地龙,怕是冷的紧,莫要冻坏了皇上。” 常珝弯唇:“无妨。” 三七默然,搬了炭盆进来,默默退了出去。 ============================= 两月前,仍是大雪之夜。 穆清雨披着那件未绣好的大氅趴在案头上画画,她自打被常珝发现了身份,画画便也不再避讳,写实风格俱现。 她举着毛笔,浓墨重彩地涂完了一张仕女图。 明黄色的罗裙上大红色的花儿,虽是绿鬓如云,却满头尽是桃花色的绢花。画中仕女面露娇憨姿态,却拿着一个水蜜桃在啃,此等仕女着实少见! 画风失格,令观者惊叹。 常珝负手走过去瞧了两眼,震惊道:“这画的什么?” “仕女啊!”穆清雨笑意甜甜:“昨日臣妾见杏芙站在长廊下,穿着鹅黄色的锦衣,真是娇艳如花,明艳又动人!臣妾想得把此景记录下来,就得了此画。” 常珝扶额:“可沅卿画的是明黄色,且冬日里没有桃子,杏芙为何在吃桃子?” “这是抽象艺术,”穆清雨笑着解释道:“臣妾这是加入了合理的想象,让这幅画顿时生动了起来。” 常珝再次扶额。 穆清雨拉住他的袖子道:“那三郎评判,沅沅这画画的好不好?” “……好极了!”常珝违心道。 穆清雨嘿嘿一笑,整个身子便向后仰去,肩头的大氅滑下去,露出内里薄薄的外衫。 凤台宫暖热,她的外衫极薄,隐隐透出里面的耦合色莎罗肚兜来。 常珝轻咳:“沅卿里面穿的薄了些,可冷吗?” “不冷啊,”穆清雨郑重道:“臣妾为陛下选的这大氅料子极好,应是顶级的白狐裘,披在外头,热的都冒汗了。” 她抖了抖大氅,跟着将那外衫也抖落开来,肚兜之上两只纹绣鸳鸯便落到常珝眼眸之中。 常珝暗笑道:“瞧起来确实保暖的紧,竟使这殿内春色无边。” 穆清雨低头,顿时大窘,她寻思着得扳回一局,于是合了外衫红着脸端坐道:“臣妾还未画过写实风的男子,皇上可愿叫我画一下?” “沅卿想怎么画?”常珝含笑看她。 穆清雨冲他挪了挪,附到他耳边道:“臣妾在家乡的书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