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数次求死。然而青楼做这个行当,多得是手段,软硬兼施,到底把林若兰的心给劝活了。一旦心活了,她哪里还会寻死? 想来,能打动林若兰的,一是报仇,二是罗坚。 林若兰和罗坚的事在当地不是秘密,林家未出事前,罗坚求娶之心很明显,他虽穷,可才学不俗,功名有望,也是很抢手的佳婿。林家出事后,罗坚据说恰好“病了”,及至林若兰沦落风尘,罗坚才又现身,几番出入春风阁。倒是半年后,罗坚不再去春风阁,实则外人不知,那时林若兰会私下在别处约见罗坚。 楼里姑娘不止可在楼中接客,若是有客人来接,也能赴局。 这些赴局的姑娘,身边都跟着好几个人,看似服侍,实则监视。 那几年里,正是林若兰供养着罗坚,才使得他一个穷小子万事不做,不仅生活无虞,还能不断科考。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道理都懂,可读书开销极大,哪里是一般人家负担得起的。林若兰自身遭遇这般残酷,也是罗坚的一片情意支撑着她,所以她也盼着对方高中,以后能脱离这泥潭,也为家人报仇雪恨。 可惜,人心易变。 当初的林若兰乃是富家小姐,才貌双全,于罗坚而言乃是天上明月,自然诚心渴求。后来林若兰成了烂泥里的落花,日日陪笑,且不提丰厚身价,便是对女子而言最重要的清白也失去了,罗坚是一心想青云直上的,又能对她留有几分情意? 一场大火,把绝色女子变作可怖婆子。 “谭婆婆”确有其人,根本那个身份文牒,严朗找到了真正的谭婆婆。正如户籍上所记载的那样,谭婆婆早年丧夫,无子,她是户主,名下也无田地,只在村尾三间黄泥屋子过活。她住的地方离村子有点距离,较为偏僻,原本荒草横生,又是沟沟坎坎、碎石多,她一一整理出来,开成菜地,日常使费就是菜地里出。她又会调制胭脂膏子,色泽鲜艳、质地匀净,凭这手艺能换来足够她吃的粮食。 一见谭婆婆会调制胭脂膏子,严朗就上了心。 这胭脂膏子,一般女子都会弄,不同的是大多数人制出来的很粗糙,加上十分费事,又要耗费很多的新鲜花瓣才能制出一些,实在不划算,因此都是买来用。 谭婆婆能凭着胭脂膏子换粮食过日子,手艺自然不一般。 谭婆婆最初并非本地人,户籍中简略提了一笔,最初乃是流民,嫁与谭大山,在本地落户。弋阳府离广林颇有距离,加上时隔久远,再细致的就不好查了,所以也说不清谭婆婆的具体来历,只知道她姓“花”,说自己叫“花三娘”,不过这名字没什么人称呼,都叫她谭家娘子、谭婆婆。 谭婆婆也是命苦,早年颠沛流离,为安稳,嫁给谭大山。谭大山家徒四壁,又瘸腿,年近三十也没讨上媳妇。俩人日子倒是过的平静,后来还得了个儿子,可才四五岁,一场病就没了。没几年,谭大山进山砍柴,踩了毒蛇,人还没到家就死了。 “这个谭婆婆,三年前死了。” 想亲自从谭婆婆口中问出事情来,已是不可能。 再联系一下时间,也正是三年前,林若兰去了广林。 严朗曾查到,谭婆婆曾收留了个叫花婆子,说是见着可怜,留着做个伴。谭家偏僻,平时少有人去,那个叫花婆子似乎怕人,也不在外走动,村里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但见过的很少。 推测那人就是林若兰。 谭婆婆所在的村子,就在县城外四五里。 他们没有入县城,先去了村子。 一条弯折的土路蔓延向前,两侧都是良田,村落坐落在青山绿水之中,颇为恬静安详。几乎不用问,只看一眼就知道谭家旧址。村子颇大,房舍众多,仨仨俩俩的树木掩映,村头有池塘,左右是水田,在距离村尾三四丈的地方有个篱笆小院儿,院中三间黄泥房,似乎因没了人住,破败的厉害,半间屋子都坍塌了。 等到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