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是个守财奴,特别吝啬,花一文钱就跟割他的肉一样。不是有个故事里就有这么个吝啬鬼么,临死见到灯里烧着两根灯芯,瞪着眼睛都不肯咽气。余有财也是这样,家里几百亩地,不知攒了多少银子,却是舍不得吃又舍不得穿,听说他定的家规,每日吃什么饭吃什么菜都有定例,荤腥也是定时定量,还不如他家长工呢。” “这么吝啬,连官都不报,那肯定也不会出钱请我们帮他找儿子了。”陈十六有些失望,他觉得这件事挺神秘的,指不定可以请穆清彦出手,但是余有财不下委托,这就不好办了。 犹豫了一会儿,他让人去接穆清彦。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先跟穆兄说说。” 穆清彦到了以后,听闻这件事的确颇感兴趣。 他问道:“这是第几天?” 郑明会意:“第三天。” 穆清彦点头,又故作为难:“我倒是想去查一查,但谁来下委托?” 说好第一单要拿全款,可不是为满足这几人的好奇心白打工,意头可不好,更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因此,穆清彦静静坐着,看不出他是否真的为此事动心,老神在在等他们拿主意。 郑明摇头道:“指望余家是不可能的。别看丢的是余有财的小儿子,但余家认为是鬼母做的,不报案,也不寻找,就在家等着鬼母把孩子送回去呢。” “都说母子连心,孩子母亲不担心?”陈十六问。 郑明道:“没跟你们说清楚,这个小儿子不是他大老婆生的,是妾生的。说出来你们都不信,余有财本来只有正妻,倒不是他不好女色,是舍不得家里多添一个人的嚼用。 有一回他在城里吃酒,家里马车先送他妻子回家了,他呢,舍不得花钱租车,觉得就几步路,干脆自己走回去。这么一走,走到天黑,途径他们村头不远的一个池塘,听到女子嬉戏的笑声,心痒痒的跑去偷看,原来是一个姑娘在洗澡。他刚看了一眼,突然就有姑娘的父兄窜出来,一把将他拿住,喊他是采花贼,要扭送官府。他本就心虚,一唬之下连声求饶。这家人说,姑娘被他看了,名声有损,不好寻亲,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赔偿五十两银子做嫁妆,要么把姑娘接到他家去,吃苦吃甜都是她的命。” “这、这是个局啊!”陈十六惊诧的叫出声,紧接着又不解:“郑老爷,你怎么那么清楚内情?” 郑明摸着唇上胡须笑道:“我这儿是茶楼啊,各色人都有,消息多。这也是有人奇怪吝啬鬼怎么转了性,肯花钱纳妾了,因此请他吃酒,灌醉以后问出来的。吝啬鬼不是傻子,知道被设了局,心里不痛快,加上秉性如此,纳妾时只肯给姑娘家一两银子。事儿一传开,外人都称那个小姨娘‘一两妾’。不过么,这个小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穆清彦突然问:“看到人影的是谁?第一个说鬼母抱走孩子的又是谁?” 郑明见他问的句句切中要点,不仅抚掌赞叹:“不愧是穆神断!” 这称号是常云生说书后传出来的。 当初让用化名,常云生说书伊始,只用“农家少爷”、“穆家少年”代替,到后来讲完整个案情故事,赞叹他明察秋毫、料事如神,当为一代神断。 神断一词儿,还来源于陈十六开的这家神断局。 实话说,穆清彦听到这个绰号,还是有些失笑。不过,前世各类称号他听得多了,也就不觉如何。 只听郑明讲道:“孩子还小,是跟着生母的,但据说余有财早有话,等孩子满月后,抱给正妻养。看到人影的就是小姨娘,也是小姨娘嚷嚷着说是鬼母抱走了孩子。” 陈十六张口道:“我看着小姨娘很可疑。” 穆清彦又问:“两年前丢过孩子的人家,他们家有围墙么?” 何川摇头:“平常农户,都是篱笆围着,顶多是黄泥砌的半人高院墙,挡挡家畜罢了,人是挡不住的。” “余有财家呢?” “他家到底是财主,况是祖上传下的基业,家里是大宅子,院墙又大又高,普通人是攀不上去的。” 穆清彦笑笑,接着又问郑明:“余家妻妾之间关系如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