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离合,到了自己的身上,终究是没能躲过。 她把自己赎了出来,除此之外,一生的积蓄全都给了自己的恋人。 不敢求正妻之位,她一开始就只想要个妾室的名头。到了后来只愿做个安置在外的外室,一个月能有几天共同花前月下的日子;可到了最后最后,她唯有盼着檀郎还能忆起她的半分颜色,托人给她带来一封尺素。 然而自别后,音信全无。 她送自己的情人去上京赶考,等的柳叶凋谢,等的霜雪满头。 等到最后她自己都知道爱人不会再回来,却宁可死都要葬在这当初离别的柳树脚底,哪怕烧成飞灰一把,不立碑文、万劫不复,不听闻那人的音讯仍不罢休。 是这重而悲哀的情意,给柳章台塑了筋骨。 柳章台已经走到了男人的身边,又是清清淡淡的一笑,一向温柔如水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十足的锋利神情。 她手指间也夹了一柄同样锋利的柳叶刀。 血从颈子里喷涌出来,渗入了柳章台那素色的衣衫里,也溅到了她那如水的面庞上。 那脸上分明还带着最后一个笑容。 垂柳五笑,摘下人头。 第五十二章 动心 这厢柳章台熟练的微笑待敌,步步生莲,一场战斗完全没有硝烟气。而另一边的楚子沉无疑无法那么优雅洒脱,因为他的对手是个异兽。 一头没有开灵智的,招祸的异兽。 更要命的是,这只异兽已经被封印了上千年之久,从身到心都无比诚实的渴望自由。 要是这只异兽长着一只狗头,那也没什么要紧的,楚子沉只要无视那扑面而来的风沙气息,把放它出来的阵法截断补好也就是了。可偏偏这截漏在外面的头乃是蛇头,它轻轻一吐,就伸出了一条又粗又长、粘腻腥滑、舌尖分叉的蛇信。 这条还发着腥膻气息的舌头猛然横扫,就冲着正在截断一条纹路的楚子沉而去,在风沙的呼啸声中,那点水声的摩擦显得若有若无。 但楚子沉听见了。 蛇吞吐着蛇信的速度已经十分迅速,然而楚子沉连头都没回,反手刺出的剑却更快!双方一触即离,唯一能够证明这场战果的东西,就是楚子沉剑尖上那点刚刚沾染的血迹。 疼痛无疑激起了肥遗的愤怒,它那成人环臂粗细的大头一下抬得更高,本来还是圆形的脑袋也变成了一个明显的圆三角。它的动作好像被突然按住了暂停键一样停止,无机质的眼睛随着楚子沉的动作转动,用脑袋紧紧锁定它的目标——这正是蛇类被激怒时的表现。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这么个煞星在后面盯着,就为了什么时候给你一舌头,大约没有什么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安心补阵。 楚子沉已经截断了那个人破坏阵法的手脚,此时也能空出手来盯住这条肥遗。若是从前,面对这种僵持的战况,寻机会杀了就是,然而现在却是不能够的。 这条肥遗被压镇在此处已经千年,楚子沉疑心它已经跟此处地脉连成一体,生死关乎地脉,绝不是什么想杀就能杀的玩意。 无疑的,肥遗暴躁了,但它绝不缺少跟面前这个弱小的人类对峙的耐心,它为了今天已经等了上千年,现在这么短暂的功夫,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然而楚子沉却绝不能等。 虽然柳章台那里的战况十分令人欣慰的一边倒,可这呼啸着越来越干燥的狂风却不是闹着玩的。肥遗可以跟他僵持三天三夜——反正它也挪动不了,但甚至用不了三天三夜,楚子沉的体力就会被很大程度的消耗掉。 一人一兽之间的僵持并没有维持很久,楚子沉很快揉身欺上,把手中重剑用剑脊狠狠拍下,对待异兽的粗暴态度简直昭然若揭—— 打服为止! 这手段简单粗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