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 王伟志没说话,盯着赖思归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好像在哪听过你的名字。” 赖思归心里猛地一沉,像腊月天坠进冰窖,她的手微微发抖。这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教务处寄过来的开除证明,看守所里惨白的灯光,倒在她面前抽搐的身体,洗不完的碗,送不完的快递,逼仄的出租房,一天一天熬过去的日子。 事情还没完呢,赖思归垂下的手紧紧地攥起来。掌心的刺痛让她须臾间稳住了心神,她抬起眼缓缓笑起来。 “是吗?” ********** 王伟志最后没多说其他,只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发现了什么,是想借此警告她?赖思归有些懊恼,她怎么没想到,李震既然又找上她,如果想查到她如今在什么地方上班,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李震和王伟志,王伟志和乔思盼,这些人有什么关系?紧紧是因为她的案子,牵扯在一起?怎么会牵扯在一起?那么费尽心机,凑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只是为了对付她这个小人物? 赖思归没有头绪,她在街上走着,清晰地感觉到脊背有汗滑下来,浑身冒着热气。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江林的季节却像停在了流火盛夏,气温一直居高不下。 太阳像无声的审判者,沉默地炙烤着每一寸地面,看似无情而又公正。然而烈日之下总有阴影,一片叶子,一棵树,一栋房子,只要时间刚好只要有心都能促就,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 赖思归热得头有点发涨,她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眯着眼望向虚空,不知在看什么。 两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月份,她从看守所出来,在里面待了两个多月,出来后舞队就解散了。他们这群原本各自圈子里的异类,一个个悄无声息地又回到既定的轨道,各自奔波。 赖思归开始抽烟,她没什么瘾,只是那段时间在医院陪床,总觉得手边没什么事可做,又不想搭理前来探病的亲友。索性一个人避到走廊,百无聊赖地看楼下往来众生百态,一根一根地抽烟。 很快就把烟戒了,其实没别人说的那么难过。大概因为她抽的时间不长,没太大瘾,就是经常喉咙痒老想着去摸口袋,摸空了也就算了。 那天抽完最后一根后,她拖着行李箱从家里搬出来,就没再买过一包烟。林向说就没见过她这么戒烟的,跟割袍断义似的,咔擦一声,头也不回,两清。 “赖思归你要是男人,一定是最花心最无情的那种。”林向吸了口烟,恨恨地吐出来,他也长着一颗戒烟的心的。 “花花公子?” “是啊。” 赖思归那会儿闲闲一笑,“我是女人照样可以。” 林向服了,捏着烟跟拜佛似的,朝着她鞠了一躬,“公子慈悲。”遂收拾了舞馆的小隔间,收留了她半个多月,直到她找到酒店服务员的工作,搬进员工宿舍。 大概又得搬去他那了,赖思归在交警支队,看到责任认定书时这样想着。认定书上,判定由电动车负主要责任,支付宝马车的维修费用七万,过路小学生的医院体检费一千五,一共七万一千五。快递公司的电动车没有投保,她要全额赔款。 七万?七百她都拿不出来,赖思归冷笑,她问了工作人员,去申请复议,复议结果会在一个月之内出来。 有个穿制服的人看到她填的表格,有点不耐,在旁边说:“证词证据都是指向你,你要是没有找到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