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显得气场十足。 “是啊,是我弄出来的。”方琮珠愉快的笑了起来:“这事情没什么为难的,只要让司机开车送我去《申报》,进去以后和编辑说一声,出了钱就能刊载了。只不过《申报》也真够黑的,就这么几行字,要了五块大洋。” 林思虞咬牙:“你倒是把套路摸清楚了。” “你一直嫌弃我,我现在主动声明和你离婚,你怎么反倒舍不得了?”方琮珠的手无意间拨过了手腕上那串翡翠珠子:“你是舍不得和我离婚,还是舍不得我们方家打发的嫁妆?” “你……”林思虞的脸色变得很难堪:“你说的话太难听了!” 方琮珠含笑望着他:“还好吧?也就是说出了事实而已,若你心中觉得不舒服,我深感抱歉。” 看到林思虞那副脸黑黑的样子,方琮珠心中就兴奋,她总算是代着原主狠狠的反击了一把。 难道只有渣男肆意妄为,就不许原配反抗?她可不再是原来那个逆来顺受的主儿,渣男遇到她,只有撞南墙的份儿。 林思虞咬牙切齿:“成亲那晚我就与你说清楚了,我不会用你的嫁妆,一分一毫都不会挪用,你当我只是说着玩的?自从你嫁了我以后,我再没问家里要过生活费,就是怕你误会我用了你的钱,为何你此刻又把嫁妆这事情挂到嘴边?” 他的手抓紧了衣裳口袋里的那份报纸,胸膛不住起伏,一口浊气热乎乎的在口里蠕动着,实在就要冲口而出。 听了他的话,方琮珠愣了愣,没想到林思虞还说过这样的话? 他还挺有骨气的嘛。 “那你是靠什么维持生活的呢?”方琮珠冷冷一笑:“你没问家里要过生活费?大上海可不比苏州乡下,只要呆在家里不出门就能对付过去,我可不相信你这花言巧语,少不得是要从公中账面上支出的。” 林思虞的手捏着《申报》,骨节发白。 他实在想不通,那个木头人一样的小媳妇,怎么忽然就这般伶牙俐齿了? “你大可以回去查账。”林思虞向上走了两步,眼睛里两簇怒火灼灼,似乎要要窜出来将她烧成灰烬,方琮珠见他这模样,忍不住朝后边退了一步,鞋子碰着了后边的楼梯挡板,“啪啦”的一声响。 “哎呀!”她弯下腰,伸手抚了抚脚后跟。 穿着玻璃丝袜的腿跟没穿袜子完全没区别,实打实的撞到木头上,甚是吃痛。 弯腰之际,她鬓边一绺头发飘在空中,前后不住的摇晃,似乎风中的花朵,摇曳生姿。 林思虞看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停住了脚,声音也变得缓和:“你若是不相信,自可以去问你兄长,这一年里我是怎么挣钱的,他应当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那个小女人一眼,转身走下了楼梯。 方琮珠站在那里,看着林思虞一步步的走了下去,心里头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林思虞,和她从书里认识的林思虞,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她的潜意识里,林思虞就是一个渣男,登报离婚将原配抛弃,又在美国和他心目中的白月光结婚,最后回忆录里还不忘要描黑原配一把,说她诸多刁难胡搅蛮缠,着实可恶。 可是,这两天自己了解到的林思虞,似乎比她潜意识里的那个林思虞要品行好——至少他没想到要靠着妻子的嫁妆过舒服日子,而是自己努力挣钱。 “琮珠,琮珠!” 背后传来方琮亭的呼唤声,她赶紧转过身朝二楼跑了上去:“大哥,我在这儿呢。” 看到她走出来,方琮亭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他真不放心她独自一人行走,更何况刚刚这里还出了一桩凶杀案。 “去做什么了?”看着她走过来,方琮亭露出了一丝宠溺的微笑:“刚刚和敬儒兄才到那边看一眼,就见不着你,实在有些心慌。” “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方琮珠娇嗔一声,冲他翻了个白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