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夜便挥挥手让大家散去,抱着烛渊往水云阁走。 烛渊一路上都高兴得很,心里就像吃了十几条红鲤那般餍足——师尊居然给他备了剑!为他准备的!独一无二的! 因为对这把剑的期待太高,烛渊刚被云采夜放下地,又马上转身扑到青年腿边扒住他的衣摆:“师尊,你不是和大师兄说给我准备了剑吗?它在哪啊。” 云采夜淡淡一笑,云袖微动,往虚空处一抓,取出一把淡褐色的小木剑递到烛渊手里:“这就是你的剑。” 烛渊见到这把木剑,倒是不怎么惊讶,毕竟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儿。云采夜对自己徒弟的教导极其尽心尽力,各种天材地宝都往徒弟们的私库里塞,就连云剑门的普通弟子都过得比一般仙门的亲传弟子还好。他什么宝贝没有?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一把小木剑。云采夜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他担心自己还小,使真剑会弄伤自己;要么就是这是一把有故事的剑,所以云采夜才把这剑给他。 烛渊觉得,这肯定是把有故事的剑。 果然,云采夜在看到烛渊认真地拿着剑挥了几下后,眼里荡起一阵怀念的柔波,开口道:“这把剑,是师父还未成仙的时候,和你师祖学剑时所使的剑。” 烛渊闻言,连忙仔细打量起这把剑——它的做工算不上精细,但木质细腻,甚至还泛着一股淡淡的异香。剑刃是淡淡的黄褐色,上面有些绿色的花纹儿,而剑柄处因为时常被手指握住挥动,呈现出淡淡的深红,看上去十分漂亮。 云采夜从身后揽住烛渊的腰,另一手包住烛渊握着剑柄的手,用剑尖在地上轻轻滑出一个“杀”字:“烛渊,在你学剑之前,师父一定要和你说清一些事。” 烛渊早被云采夜温柔好听的声音勾去了魂魄,只是胡乱点着头“嗯嗯”答到,哪还顾得上细听云采夜到底在说些什么。 “剑是杀人的武器,但师父教你学的是剑,不是杀人的招数。如果可以,师父希望你的剑一辈子都不要沾上鲜血。”云采夜顿了顿,松开手将烛渊的身体转了个方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但师父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师父希望你的剑,只杀该杀的人。” 云采夜叹了口气,轻抚着烛渊的脸颊,声音低沉几不可闻:“……烛渊那么听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烛渊望着云采夜那双清涟的桃花眼,里面尽是信任和宠溺,像是包着无边盎然春意的暖阳,在他荒芜的生命里撒下勃勃的生机。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纯人类是一种非常稀少和脆弱的生物。在那个世界想要活下去,血液里总得带些兽性。 而像他们这种兽类化人的生物,争议也更大。因为他们模糊了一个界限——人和兽的区别到底在哪?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狂兽,还是有着兽性的人类? 亚犹龙的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嗜血恋杀的本性,而被这样一种生物当做“生物武器”制造出来的他们,血液里带出的残暴和凶戾恐怕根本隐藏不了。 ——无论他伪装得有多好,也根本瞒不住日夜和他待在一起的云采夜。 但云采夜从来没有说过他,哪怕他是人之初,性本恶的人,在他没有踏上那条不归之前,云采夜都不会放弃他。烛渊甚至觉得,就算他以后真的犯了错,恐怕这人都只会把错误揽到自己一人身上,责怪自己没他没把自己教好,也不愿让他受到外界的一点攻击和非议。 这样温柔的一个人,他怎么舍得让他难过呢? 于是烛渊眨了眨眼睛,扑进云采夜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故作天真地说道:“当然!烛渊最听师父的话啦!” 云采夜欣慰地点点头,在心里轻叹道:小徒弟真是太听话啦!不像其他徒弟,在听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都只会呆呆地问一句“那我要是杀错了怎么办,会不会被逐出师门啊”,哪有烛渊那么坚定。 手把手养大的徒弟就是不一样啊。 烛渊以为云采夜在把剑给自己之后,就会亲自教他练剑,毕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