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血溅当场。 然而,高骞却没这么做。 他收回了剑,手上使力,将断剑丢在了他面前。 “原谅你,对遗玉不公。我们二人,谁都没资格替逝者原谅谁。” “只是,我毕竟对不起你大哥。我不能杀你。” 决斗时划下的刀疤已经愈合,只是心上的愧疚与自责,他这辈子都难再走出来。 高骞他也没有走出来的意思。 这都是他应得的,他错杀无辜在前,连累至亲在后。 活在自罪与忏悔中,反倒让他稍感放松。 不知为何,耳畔蓦地浮现出刚刚吴家二娘那句话。 “二哥怎么一人待在那凉亭中,寒风肃肃的,千万要当心身子,勿要着凉了。” 高骞步子一顿。 遗玉死前,留给他的也是这么一句。 一声“二哥”与记忆中的“二哥”重叠。 她要他保重身子。 手探入袖中那装有护身符的香囊,握了一握,高骞步子走得更紧。 = 离开了客房,惜翠不太清楚自己要去哪儿。 书中没有交代吴惜翠的去向,她已经补全了她该补全的剧情,这段时间独立于剧情之外,她大可自由活动。 四周绵延着温暖的烛光,自主厅飘来隐约的笙箫乐声,歌舞缠绵不休。 对于宴饮没有兴趣,惜翠不太想返席。 侯府中的梅花开得极好。 而她目前的身体,也不能在外面久留。思来想去,还是回到方才的暖阁更为合适。 惜翠裹紧了大红披风,顺着月光与雪光,慢吞吞地往回走。 吴惜翠的身体好像不论怎么捂都捂不热,北风自不远处的湖面上吹来,冻得人手脚僵硬。 流云遮蔽了月色。 在这夜风呼啸间,突然,湖畔冒出了些哗啦啦的动静。 惜翠循声看过去。 夜色昏暗,她只能看见一抹湿重的身影,好像刚从湖中爬出来,衣衫袖摆都往下滴着水。 这宛若水鬼般的出场方式没有吓到惜翠。瓢儿山上杀人越货都是家常便饭,极大地锻炼了惜翠的胆量,让她一个平常连恐怖片都不看的人,成功进化为一个搬运尸体面不改色的壮士。 惜翠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个清楚。 就在她刚靠近湖畔时,那抹身影突然动了。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天旋地转间,后背被重重地抵在树干上,疼痛猛然袭来。 这具身体的敏感程度也超乎了她的想象。 或许是因为刚刚才在湖水中泡过的缘故,来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些阴寒的气息。 牢牢制住她双肩的手更是冷得吓人,指尖上残留着的冷水霎时浸透了她的衣衫,留下大块的水渍。 惜翠拧紧了眉,试着挣了挣,没有挣开。 虽然来人透着股冰冷冷的寒意,但惜翠还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出,在这冰寒中所包裹着的炙热与躁动。 炙热与躁动? 脸上滚过什么冰冷的圆圆的东西,来人终于开了口,嗓音清而哑,“你是谁?” 天际云雾渐散,残月终于探出一个小尖儿。 月光下澈,湖波微漾,波光与月光终于照出了来人的面目。 那是—— 卫檀生? 不怪惜翠惊讶,主要是现在的卫檀生和她印象中相比,出入实在有点儿大。 剧情发展到这个阶段,他已经还了俗。 样貌一如既往没什么改变,眉眼清俊,鼻梁挺直。头顶不再像以前那样光秃秃的,他留了发,头发还不是很长,堪堪齐肩,以一根发带束在脑后。 虽然被水浸透了,湿漉漉的。 但依稀能看出他发型倒有些像妹妹头? 她的记忆尚且停留在不久之前,一眨眼的功夫,卫檀生已经留了个滑稽的妹妹头。惜翠有点儿发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