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初一帮人开了个包厢,里面灯红酒绿,十来个佳丽男模跟无骨动物似的贴在各自的恩客身上。一张张熟面孔里,洛昙深居然看到了安玉心。 “洛少!洛少来了!”许沐初推开身边的男人女人,包厢里顿时开始起哄,仿佛在这儿看到洛昙深是件极其稀罕的事。 安玉心也看了过来,与洛昙深目光相触时友好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动,看唇形似乎也是在说:“洛少。” 洛昙深冲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今儿想叫什么人?”许沐初的大手已经伸过来了,“平时叫你那么多次,你都要在家修身养性,今晚怎么突然想来跟我混?” 洛昙深找了处没人的吧台坐下,言简意赅道:“喝酒。” “不喝汤了?”许沐初一身酒气。 洛昙深推了他一把,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却在他准备滚的时候将他拉回来,“安玉心怎么会在这儿?” 许沐初回头看了看——安玉心面色苍白,穿一件米白色的高领厚毛衣,乖巧地坐在沙发边,没喝酒,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红枣茶。 “啧,我也不知道。”许沐初压低声音道:“可能是侯少他们约来的吧?我也挺奇怪。你说他那鸡仔儿一样弱不禁风的身板儿,跑夜场来混什么混?酒一口都不能喝,再漂亮的妞儿推到面前他都嫌脏,男的更是不说了。我要是他,我现在就家里睡大觉。” 正在这时,安玉心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向包厢外走去,背影更显单薄,即便穿着厚毛衣,看上去仍是小小的一只,风一吹就能栽倒。 “八成是家里查岗了。”许沐初说。 果然,安玉心接完电话回来,就抱歉地和众人挨个告别,说是司机正在门口等,得回家了。 一群公子哥儿其实也不想带他这种纯洁的雏儿出来玩儿,嫌玩不开,听说他要回去了,全都精神一震,暖男哥哥似的叮嘱他路上小心早些睡觉。 “假不假啊你们。”洛昙深斜了许沐初一眼,待安玉心拘谨地来跟自己道别时温柔地笑了笑,手搭在他肩上道:“我送你出去。” 安玉心生得秀气,个头也不高,才一米七出头,紧张起来像只惴惴不安的小鹿,“洛,洛少……” “走吧。”洛昙深为他开了门,低头看他时突然瞳光一暗。 他的眼睫很浓很长,正在轻轻颤抖,像两扇蝴蝶的翅膀。 单於蜚的眼睫也很长,眨眼的时候会将眼中的光都剪碎。 “洛少?”安玉心似乎有些怕他,或者是在这种环境下本能地犯怵。 他回过神来,唇角挂上风度翩翩的笑,像个礼数周全的大哥哥,“走吧。” 大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加长豪车,洛昙深特别绅士地将安玉心送上车,在秋夜的寒风里站了一会儿,发觉胸中那股郁气并未被吹走,反倒因为安玉心与单於蜚过于相似的眼睫而被勾起另一股烦闷。 “怎么站在这儿。”许沐初叼着烟走来,往外看了看,“小王子走了?” 安玉心身体不好,从小被家里保护得跟个名贵瓷器似的,相熟的人背地下都唤他一声“小王子”,有可怜的成分,也不乏讽刺。 洛昙深一次都没这么唤过,但也从不纠正别人,闻言只点了点头。 “你今天状态不对啊。”许沐初旧事重提,“来干嘛?” “找个不那么安静的地儿喝酒,太安静了喝不下去。”洛昙深向包厢走去,“行了忙你自己的去吧,别给我找乱七八糟的人,我一个人喝,发现我不行了就给我开间房扔进去。” “操,你也有不自律的时候?”许沐初笑道:“那个姓单的惹你了。” “别提他。”洛昙深睨着眼,目光冷冷的,“这儿没他的事。” 一个人喝酒最容易醉,加之周围实在太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