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临渊?” 听到“临渊”二字,楼湛握着文书的手不由一紧,连呼吸也微微一顿,垂下眼帘,阳光从窗外斜朝进来,在她的脸上打上一半阴影,原本冰山般的脸上裂出的一丝情绪也被阴影掩埋。 沈扇仪失望地嘘了声。 半晌,楼湛才恢复脸色,重新抬头,脸色平淡:“不必了。” 她的这句不必了却让沈扇仪心中一松,一挑眉头正要说些讨喜的话,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立刻噤了声,站直身子,原来笑意微显的脸上也正经了些许。 楼湛瞥他一眼,还未起身开门,“砰”的一声,房门已经被人踹开,刮进来一股凉风。楼湛眉尖微抽,看清那莽莽撞撞闯进来的人,不由蹙眉:“陈子珮,你偷了谁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闯进来的正是陈子珮。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侧头看到沈扇仪,又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了他,上前两步,沉声道:“出大事了。” “嗯?”看他脸色严肃无比,楼湛也不由严肃起来。 “大长公主和她小女儿进宫大哭大闹了一场,还拿出了先太神英帝赐的玉如意,恳求太皇太后饶过裴骏死罪。”陈子珮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皱紧眉头,“太皇太后被闹得没法,答应了。” 察觉到面前楼湛的眼神冰冷下来,陈子珮连忙补充:“不过太皇太后下令让裴骏在牢里思过一年,或许有翻案的机会呢?” 楼湛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不可能重新立案了。 太皇太后既然说了关裴骏在大牢里一年,也就是说明了她是向着大长公主那边的。无论是不是真心向着的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裴骏这一年将会淡出云京众人的视线,他在牢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一年后他重新出来,也没人会记得这件事了。 就算是有记得的,忌惮大长公主,也不敢旧事重提,权当此事没有发生。 功亏一篑。 楼湛微微一叹,想起躺在棺材中死相凄惨的张家小姐,陡然生出一股懊恼与无力之感。 可是又能如何? 这官途和皇家的黑暗她上辈子见得够多,心中清楚若是非要据理力争,也不过以卵击石,到头来说不准会惹怒金銮殿上的那位,最后再以凄惨结局收场。 陈子珮见她脸色有异,心里也大概知道她此刻的感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给自己作气,这事不怪你。” 沈扇仪在一旁,眼波流转,媚然一笑:“要翻案也不是不行。” 没等楼湛期待地说上一句话,他就笑盈盈地打破楼湛的期待:“请世子也去太皇太后面前,不用闹,只消说上几句话,裴骏即日就可问斩了。” 楼湛懒得理会他。 那不等于让萧淮与萧凝彻底撕破脸?她何德何能,让萧淮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你们俩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我无妨。” 淡淡说着,楼湛坐回书案前,待沈扇仪和陈子珮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她四年前科考,位次仅次于探花郎——或许说,本来她该是探花,却因女子身份被压了位次,得到进士身份后,却直接被吏部安排到国子监的藏书库打杂。 本以为会被这样冷藏一辈子,没想到过了一年,突然被人举荐到大理寺,顺理成章地补了大理寺少卿的缺。 举荐她的人是谁,上辈子她也不是没有打听过,却是无果。 没想到,原来,竟是萧淮。 楼湛一直以为,萧淮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靖王府后门。 那这样算起来,她到底欠了萧淮多少? 举荐之恩,相助之恩,救命之恩。 不是月底在寿辰上还萧淮一命能抵消的。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远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