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得了爹娘的夸赞,才能用蜜饯来作为奖赏。再说了,我们是出来散步的,谁也不曾随身带着几颗蜜饯,还是等回宫之后再说罢。” 朱祐樘刚要从常服袖子里取出小罐蜜饯来,闻言只得默默地放了回去。这是他特地为儿子准备的,可一直都没能派上用场。朱厚照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扭着肥屁股往下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由得有些失望。 “万岁爷,听说西头的梅花已经全都盛开了,咱们不如去瞧瞧?我想折几枝回坤宁宫,插在梅瓶里。乾清宫可要插几枝?梅花清香隽永,仅仅只是闻着,都会觉得心神舒畅。若能见着极好的,还可给祖母、母后送过去,替仁寿宫与慈寿宫增添些许春色。” “有些日子不曾赏梅了,去看看罢。大哥儿,你认得梅花么?画册上有罢,也不知见到梅林的时候,你能不能认得出来。到时候,给你娘挑几枝梅花出来。由你来挑,爹给你娘剪,她一定会很欢喜……” “我已经听见了。唔,确实会很欢喜。” 帝后一行人到得宫后苑西头的梅林,正巧遇见朱祐杬夫妇陪伴着邵太妃亦在附近赏梅。见到帝后的仪仗,他们远远地便迎上来行礼。兴王妃刘氏笑盈盈地端详着朱厚照,抿唇笑道:“才不过一两日不见,太子殿下似是又长了些呢。” “应当是穿得厚实了,瞧着才像是长得圆胖了些。”张清皎笑道,将朱厚照从朱祐樘怀里接过来。朱祐樘有些舍不得,但当着邵太妃的面,还是须得稍微注意着些帝皇的尊严。于是,他只能依依不舍地放了手。 刘氏不着痕迹地瞥了瞥身旁的邵太妃,犹疑片刻后,便扶着邵太妃来到了张清皎跟前逗弄朱厚照。她性情活泼,说话时颇有趣味,张清皎觉得与她闲话家常倒也颇为愉快。只可惜邵太妃就在跟前,两人无法尽情地说话,依旧是透着几分生疏客套之意。 邵太妃时不时地也赞几句太子,目光却是频频地往旁边投去,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张清皎眉头微挑,望着垂下眸的刘氏,微微笑道:“这些时日,你可一直在喝着尚医局开的调养方子?陆尚医怎么说?” 刘氏点点头道:“多谢皇嫂惦记着,我觉得身子已然养得大好了。最近总有些小病小痛,如今也都已经无碍了。陆尚医诊脉说,我……只须静等,一切顺其自然便是。”说到此,她双颊微红,不自禁地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朱祐杬。 “那我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张清皎道。在她看来,才新婚不到一年的年轻夫妇,怀不上孩子也是正常的。只要两人身体健康,有孩子不过是迟早之事。只是朱祐杬与刘氏不似她与朱祐樘那般“淡定”,抵不住周太皇太后的念叨与邵太妃的施压。见两人过得极为苦闷,她才让尚医局以及宫外的谈老先生好好地给他们调养身体。 “借皇嫂吉言了。”刘氏红着脸道,“我也希望,皇嫂早些给太子添几位弟妹。这宫里啊,日后可就热闹了。” 邵太妃的注意力不在这妯娌二人身上,只颇为敷衍地点了点头,便皱紧眉盯着儿子不放。似是感觉到了似有似无的目光,朱祐杬神情微微一变,原本脸上还带着轻松愉快的笑意,紧接着便露出一付心事沉沉的模样来:“皇兄,先前曾提过,我之国就藩的时间可定下——” “你何必如此着急?”朱祐樘含笑打断了他,“眼见着便是新春了,这是你成家之后度过的第一次新春——在这样的喜庆日子里,就别提这种扫兴的事了。”他也发现邵太妃频频往他们这头看,无形之中仿佛是催促着朱祐杬似的。而朱祐杬的眼底雾沉沉的,显然亦是心事重重。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会答允他之国就藩? 朱祐杬低声道:“正因我已经成家了,才不该一直留在京城里。而且,前几日我听祖母和母后提起来,说是要给祐棆定大婚的日子。皇兄,我若是占着诸王馆,他便无法在诸王馆迎娶王妃,与礼不合啊。” “难不成你以为,除了诸王馆,京中便没有安置你的去处了?”朱祐樘挑起眉,“只要问一问你嫂嫂便可知,还有好些大宅子都空着呢。甚么时候你们若是不想住诸王馆了,便好好挑一间住下就是了。你们若是挑中了,我还可让工部与宗人府安排人先行修缮一番,也好让你们住得舒心些。” 朱祐杬怔了怔:“皇兄的意思是……” 朱祐樘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此事虽并未经内阁与六部廷议,但我心中已有打算。你不必着急,只管听我的安排就是。如邵太妃多想,便与她仔细解释解释罢。无论如何,我也舍不得你们一辞千里,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可皇兄,这于祖宗法制不合……” “究竟合与不合,你无须顾虑太多,由我来解决便可。你只管m.PartsOrDEr63.COm